反而是展昭見葉染反應如此平淡,心中更加肯定了此人深不可測大有來曆,對葉染所說探案一事更是懷疑非常。
此刻,
展昭眉頭一皺,主動說:“既然葉染你說要去探查兇案,不若一起?正好我路過此地,卻也沒什麼别的事。”
葉染可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嫉惡如仇的展南俠盯上了,
此時,他雖然隐約感覺到這位俠客似乎有些過分熱情了些,卻當然不會拒絕多一個會武功的幫手,當即大大點頭。
“好,那便麻煩展兄弟了。”
兩人一拍即合。
葉染一邊向展昭解釋了具體案情,一邊和人相攜往那鄉間土路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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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腳程自然都是一頂一的快。
不一會兒,便順着那鄉間小路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來回走了兩遍。
這小路來回約莫十裡,南北朝向。
土路附近大都是村莊田埂,此時正值冬季,附近人煙稀少,附近并無來往幹活的農人。
另外,土路沿途一共途徑兩個村落,分别是東面的「趙」家村和西面的「劉」家村。
這王宛和劉世昌二人一家居住的莊子就在「劉」家村,劉老爺早年富有田地,也算是當地鄉紳了。
這個時候百姓家中條件普遍買不起馬,出門多是騎驢,也有騎牛的,因此劉世昌那匹白馬的馬蹄印在這鄉間土路上還是頗為醒目。
雖然經過一日一夜、最近又還未曾落雪,馬蹄印難免淺淡,但斷斷續續的總算是還能追蹤下去。
葉染與展昭二人一路沿着腳印追至「趙」家村和「劉」家村土路岔口附近,卻見此處馬蹄印有所混亂。
“等一下!”
葉染低頭細看,發現劉世昌的馬蹄印在此處突然由清晰單一的奔行,突然改成了數個馬蹄印互相疊在一起的,旁邊還有些微散亂的人行足迹。
顯然是劉世昌在此下馬,并有所停留。
之後馬蹄印分了兩道,一道徑直折往了「趙」家村。
然而足迹卻不太清楚,隻能看出來除了劉世昌以外,應該還有其他人。然而卻很難看出這人足迹通向何處。
畢竟馬蹄能留下能夠追蹤的蹄印多半還是因為馬蹄鐵的原因,馬匹自身也比人重。
然而普通人的足印是很淺的,這時人又多穿布鞋。除非是泥土過于松軟,或者下過雨雪,不然在這土路上也很難留下特别清晰的足印。
但此時土地凍得梆硬,自然是難以看清。
突然,
旁邊的展昭出聲,拿回一個東西:
“你看這個,是土路那邊的田埂裡找到的。”
葉染擡眼看去,正見青年手中拿了一塊小巧的方形玉佩。
葉染接在手裡仔細觀瞧,卻是一塊産自「南陽」的獨山玉。
他左右翻轉細看,雖沒發現什麼刻字,但也極有可能就是那從「南陽」回返的劉世昌路上所攜帶的。
葉染當即問:“你找到的地方在哪兒?指給我看。”
展昭便回身又往那田埂處一站,手指約略示意了點位。
葉染擡步走了兩輪,估摸了一下馬蹄印與掉落物的距離,并以那白馬的高度大緻一算,卻是心中了然。
“是墜馬。”
他指向那馬蹄印錯雜的地方:“這劉世昌就是在此處不知是遇見了什麼,要不就從馬上跌了下來、要不就是緊急刹住了馬——總之是将包裹甩脫了出去!”
葉染說着在展昭所站着的方向又後退了兩步,在距離馬蹄印更近的地方站定。
下一秒,
他低下頭在土路兩邊田埂左右四下尋找一番,果真又從土裡摸出一塊帕巾:
上面針腳細密地繡了一個「昌」字。
展昭驚奇,上前兩步:“這定是那劉世昌的!你如何知道在這兒?”
葉染失笑,為人解釋:“那玉石較重,若是抛出一定抛得更遠。這絲帕太輕,自是離得更近。隻是它本應該落在那包袱旁側才對……卻不知是為什麼沒一起拿走?”
葉染說到此處,倒是有些奇怪。
但此時卻不是糾結的時候,既然發現了這點,便證明他們追查的路子對了,可以繼續。
葉染當即道:“這馬蹄印就是通向那「趙」家村的,雖然「劉」家村路上也有馬蹄印,卻也是從這裡回返,兩處馬蹄印方向不同。”
展昭也點了頭:“确實如此,我們這就去那趙家村查探一番!”
然而,
青年說完,半晌卻沒見旁邊人動身,不免疑惑望來。
葉染:……
葉染在看展昭這番行頭,
面前少俠身着一簇新對襟寶藍箭衣,腳蹬一雙薄底快靴,腰懸一口巨阙寶劍。
雖然不多麼華美貴重,卻也是正正經經的武生打扮,與這附近田間地頭的村裡農人相去甚遠。
更别提這人相貌生得着實是好!
劍眉星目,面如銀盆這種描述詞說來未免空泛,最為難得的是青年眉宇間那一抹正氣,端是凜然。
這要是放到一群農人糙漢之中,怕不是鶴立雞群?
半晌,
葉染失笑:“先不提這個,展兄弟你穿這身卻不是去查案,如果兇手當真在,怕不是當即要被你這大俠吓死,藏躲得更深?”
展昭皺眉:“你要如何?”
葉染眨了眨眼睛,狡黠道:“自是喬裝易容一番。”
展昭看着人笑吟吟的眸子,不知怎的,心頭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