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覺得季識槿的命運,好像是在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操控着嗎,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爛事卻偏偏被他遇到,明明有保镖有助理,卻還是能被找到空子下藥。”
時硯連聲音都冷了下來:“這場任務,季識槿的身份,都有極大疑點。”
61驚慌失措:“那我們怎麼辦!還要繼續做任務嗎?”
“當然,為什麼不做。”轉眼時硯又恢複成了平時的樣子,好像剛才生氣的那個人不是他,“我們也沒有其他選擇,不是嗎。”
61不說話,靜靜地回到了系統空間。
另一邊,季識槿從周助理那裡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經過,臉色愈發難看,程賜觀察着他的神色,小心翼翼道:“季總,您想怎麼處理這件事?時、呃,時硯和我說他有辦法。”
季識槿聞言看向時硯,時硯彎腰給他的茶杯續上水,端起來遞給他,同時低聲道:“如果你同意,這件事我可以全權處理,不需要你費心。”
季識槿手指蜷了蜷,冷聲回道:“我出手,他的下場不會好看。如果是你,想怎麼做呢?”
他說這話的意思其實是在和時硯嗆聲,季識槿活閻王的名聲在承甯無人不知,他的手段不光明正大,他從來不是什麼善良正直的人。
他不知道時硯清不清楚外界的一些傳聞,他性格一向瑕疵必報,不會輕易放過姓趙的。時硯想從他手裡搶過去處理這件事,結果就必須要讓季識槿滿意。
時硯聽完他的話,臉上沒有絲毫意外,反而淡淡地笑了:“身敗名裂,手腳皆斷,锒铛入獄,如何?”
季識槿看向他的瞳孔驟然緊縮,然後唇角勾勒出一絲上揚的弧度:“那就交給你了。”
兩人一拍即合,輕描淡寫地決定了姓趙的未來,看得周助理和程賜都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倆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一句話:你上司/朋友真狠啊。
事情談完了,季識槿讓周助理去樓下聯系司機等候,另一邊程賜也很有眼力見地告辭。
“好了,現在該談談我們的事了。”時硯雙手交疊放在身前,擡眸看向坐在輪椅上的人,目光沉沉,像是要透過皮肉看清他的靈魂。
季識槿喝了一口茶,現在他面對着具有成年人威懾力的時硯還有些不自在,沒話找話道:“你在人類社會的身份處理好了?還有衣服……你有錢?”
他的言語中全是對時硯的好奇。
眸中閃過一絲笑意,時硯正色道:“不用擔心,這些都處理好了,不過還有件事要麻煩你。”
季識槿擡頭:“嗯?”
“我的身份還不是時候出現在人前,所以這段時間,恐怕還要麻煩你養狐狸了。”
聽懂這句話内涵意思的季識槿動作一頓,看向他的雙眼:“你要變回狐狸跟我回去?”
他以為他和時硯要就此别過了。
“自然。”時硯靜靜地看着他,那視線卻猶如實物,直直刺向他的心底,“不過不會很久,麻煩了。”
“不麻煩。”季識槿想到小狐狸的手感,手指不由自主地撚了撚,卻在遺憾自己再也不能摸了。
*
酒吧樓下,周助理遙遙看見那個神秘男人推着他家老闆下來,連忙下車打開車門。
時硯送季識槿上了車,微微彎腰和他道别:“過幾天,我會再次以這個身份來見你。”
有外人在,他說得含糊,在場隻有季識槿聽得懂他的意思,淡淡微笑作以回應:“好,再見。”
“走吧。”
臨告别前,時硯送了季識槿一個禮物,一個精美的小盒子落入手心。
季識槿低頭看看,沒有打開,但也沒有放到一邊。
時硯退後兩步,車子啟動,逐漸将他遙遙落在後面,季識槿看着後視鏡,在那道人影變得幾乎小到看不見的時候才收回視線。
一旁的周助理眼觀鼻鼻觀心地保持着安靜,實則心底的疑問都快要冒出來了。
他們老闆和那個男人到底什麼關系?怎麼過幾天還要見面?“以這個身份”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們私底下的關系不是表面上所見的這樣嗎?!
況且他家老闆什麼時候對人這麼好脾氣了,短短一早上居然就笑了好幾次!這可是連小白都沒有的待遇!
還有那個禮物,看盒子的大小,周助理估摸着是胸針領帶夾一類的,不然總不能是戒指吧!
季識槿早就注意到了他助理的坐立難安,也猜到了他在想些什麼,不過他和時硯的關系……
不是他不想解釋,是實在解釋不清楚。
時硯的身份不可言說,他的人類身份季識槿現在還不清楚,說出來隻會給流言添磚加瓦。
索性破罐子破摔,他不說,其他人猜得再離譜也隻是憑空猜測,沒有證據做不得真。
不過想起昨晚他意識昏沉的那段時間,時硯溫暖有力的懷抱和周身冷冽的氣息,再對比當時季識槿自己的糟糕狀态,他很難靜下心來,就連處理工作的時候都總是不經意間想起。
“啧。”季識槿将筆一扔,前一秒還在看的文件被無情推遠,他煩躁地靠在椅背上,面對着窗外的樹出神。
落地窗前,本應是季識槿的閱讀區被改得面目全非,放上了幾個色彩鮮豔的軟墊,一旁還有幾個漂亮的不同高度的小碗,甚至還有紅姨怕小狐狸無聊買的老鼠玩具。
季識槿看着看着窗外,視線就不自覺地落到了那裡,小白好幾天沒回來,那些東西曾被傭人拿走清洗整理,又重新放置回來。
……話說時硯答應了要回家的,怎麼現在還沒回來。
季識槿皺起了眉頭,看了看牆上挂着的時鐘,徹底丢下工作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