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降臨,狂風呼嘯而過,吹亂了阿戈爾斯的頭發,祂身上的人魚用小狗的姿勢依賴地靠在祂肩膀上。
“今晚,沒有星星。”年輕的阿戈爾斯歎了口氣,為星辰的隐去而神傷。
人魚用強勁有力的雙臂環繞着對方精瘦的腰,“星辰總是存在的,它們永恒的誕生,也永恒的死亡,隻不過人類看不到罷了。”
“是啊一一”阿戈爾斯長歎一口氣,無神地伸出一隻手,試圖接住那飄在半空中的弱小雪花,冰晶落下,又慢慢消融,最後隻留下一地的哀傷。
“我感受到了,瀾,我清楚地感知到那不可彌補的痛苦,不僅來源于這片土地上的人民,更來源于未來的屬于異種的悲戚。而我現在在這裡,仍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是不是選錯了路?”
擔憂的人魚将阿戈爾斯緊緊鑲嵌在懷裡,祂的聲音很低沉,像是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不,grting 未來之事不可更改,我們隻需要關注當下,而你并沒有做錯任何事情。”
暖色的燈光下,阿戈爾斯的臉色很蒼白,那雙眼睛罕見的露出迷茫,卻不是對自己,而是對這不可琢磨的未來,對人類這個既偉大又懦弱、無私又昏庸種族的未來的迷茫。
祂們都明白,這不是一場簡單的局,海洋與人類是矛盾的,實驗體與人類是矛盾的,異種與人類亦是矛盾的。看似祂們與白深意交好,可這場局卻從未被允許深入。這并非是祂們不能,而是牽扯了太多太多的利益,祂們必須慎重決定是否繼續加入這場賭局,亦或是現在就抽身當個無關的看客。
“我的老師曾說我過于溫和,這對于别的生物來說是一件好事,但落在自己身上便是一些沒有意義的憂慮。”
“我不認為你老師完全了解你。”
“我也是,于是我告訴他,我之所以溫和,是因為我透過我的眼睛看到了。我曾拜讀過人類先賢的著作,說實話,那并不深奧也并不完全正确,但符合邏輯。”人魚笑了一聲,因為想起那聲“符合邏輯”,有點像房間裡那個傻乎乎的掃地機器。但很快便示意半隐繼續往下說。
“我不得不承認,當時文學家的智慧。他們将風雪寒風與烈酒并同,造就那一身鐵骨一一這隻是一個例子一一但我不喜歡讓這鐵骨消磨在無盡歲月中,那是一種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