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你和清水祈就出門展開調查。
為了以防萬一,你讓美代跟在身邊和你一起去清查村子。她對村子很熟悉,知道哪個地方廢舊偏僻可能藏鬼。
而清水祈則獨自去村子外面的黑桧山上探索。那座山挺大,她隻能清查一小部分,所以你得在查完村子後去幫她。
“美代,現在都什麼情況了,你怎麼還敢出門,還是快回去吧!”
路上遇到的大叔神情緊張地趕她回家,然後看向你,疑惑地問:“這位可從沒見過,是外面來的?”
“是外面過來找我的朋友,放心吧次平大叔,我很久沒出門了,就在村裡轉轉,現在是白天,我們又是兩個人,不會出事的。”
哄走次平大叔後,美代繼續帶你在村裡陰暗偏僻的地方探索。
一路上,你看到很多人家門前都挂着守喪的白燈籠,濕漉漉的街道上一片蕭條。
“這裡就是村子裡最後一個被空置的房屋。”
美代指着前面那棟破舊不堪的木屋,對你說道。
木屋大門虛掩,沒有上鎖,你輕輕一推就走了進去。
裡面積滿灰塵,應該很久都沒人住,所有的家具物件都非常淩亂,看起來主人離開得比較匆忙,大概沒有想再回來的意思。
“這裡是井上先生的家,他在兩個女兒先後出事沒多久後,就一個人逃離這個地方了,哈,井上先生真是個令人不恥的人。”
随着涼風從門外吹進,屋子裡的灰塵輕輕飄動,有些嗆人,令美代不禁捂住口鼻,甕聲甕氣地對你講。
你正在檢查有沒有閣樓或者地下室,聽了後漫不經心地問:“既然有條件離開,為什麼不在長女剛出事就帶着小女兒走呢?”
這個村在少女不斷失蹤後,尚還有女兒幸存的人家要不就把女兒送走,要不就是像美代家裡那樣,實在沒辦法走——得照顧年邁的奶奶,而且外地沒親戚無法投奔。
美代邊回想邊說:“不是長女出事,他們家,是小女兒先遭遇意外的。”
聞言你停下檢查的動作,轉頭看像她,疑惑道:“我記得昨天你說是村裡的長女先失蹤?”
“啊,他們家的事情比後來村裡少女失蹤事件還要早呢,我剛好參與到其中,了解的還算比較多。”
美代情緒似乎比平常更複雜。
“那是夏秋交替時的事了。”她陷入回憶。
村裡有戶姓井上的人家,妻子死于難産,隻留下丈夫一人帶兩個孩子。
丈夫不是個合格的父親,他喜歡喝酒,酒量又差得要命,每次醉倒在家總忍不住罵兩個女兒,覺得她們是來讨債的拖油瓶,非但沒有用,将來還得倒貼嫁妝,尤其是令妻子難産而死的小女兒。
他充滿酒氣的怒罵,聲音大到周圍鄰居都忍不住找上門。
可是,忽然有一天他樂滋滋地回村,逢人帶笑,說自己在外面給小女兒談好了人家,對方非常富有,是知識分子,絕對是門好親事。
“我當時就覺得很奇怪,一般都是先給長女介紹,長女嫁走了才會考慮次女。”美代繼續說。
你不知不覺湊了過去,贊同地點頭,道:“确實奇怪,對方連他女兒的面都沒見過,條件又這麼好,怎麼可能答應這門親事。”
“是吧是吧,總之就很奇怪。可是愛子卻深信不疑,還很高興。愛子就是井上先生的小女兒,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天我們一起玩時,她還說等嫁過去後就可以過好日子了,有錢人家都有仆人,她就不用再做麻煩的家務,也不用再被父親辱罵。”
那時的愛子,臉上滿是對未來美好的憧憬,這使得她青澀俏麗的臉仿佛散發着輝光,夕陽下,她對美代述說她的暢想,還說等以後穩定了,一定也要将姐姐帶出那個火坑。
之後當美代再次見到她時,是在夏天最後一個傍晚。
那時候暑氣剛退,蟬鳴有氣無力。家家戶戶的女人都抱着木盆去河邊浣衣,愛子也在其列。
美代特地過去挨着她一起洗衣服,本來想同她聊天,但卻被她陰沉可怖的模樣吓了一跳。
愛子的左邊的臉頰紅皺一片,凹凸不平,顯然是被燙傷的。
“天啊,怎麼會,怎麼會發生這種事……”美代吓得捂住嘴,眼裡湧出心疼害怕的淚。
“是我姐姐做的。”
愛子冷冷開口,說:“之前她就不想讓我嫁過去,嫉妒我能得救,擔心我走了後她就隻能一個人面對父親醉後的怒火。”
“她以前對我一直很好,我從來沒防備過她,沒想到說服我失敗後,她半夜悄悄起來燒了開水,澆在我臉上——”
“現在我毀容了,她就能代替我嫁過去……我一定,一定不會放過她!”
愛子希望破滅後充斥着恨意的嘶喊,直到現在都清晰地在她耳邊回蕩。
姐妹關系破裂後不久,美代就聽說井上家的大女兒即将出嫁。大家都喜氣洋洋的,因為那段時間井上很大方,經常請客吹噓男方條件多麼優秀,自己以後也能跟着女兒一起享福。
他展示對方送來當彩禮的珠寶華服,見到美代還大方地送給她一隻聽說是來自東京的櫻桃發卡。
“愛子呢?”美代緊緊捏住發卡,小聲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