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愛撒謊,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話呢?”蔣元貞面露兇光。
“是真心的,爸爸我不敢騙你!”齊幼麟百口莫辯。
蔣元貞用皮帶和衣服把齊幼麟綁起來,齊幼麟的反抗在蔣元貞眼中跟調情的力度差不多,他感受到齊幼麟的畏懼與害怕,有一種把他牢牢握在手心的掌控感。同時他發現齊幼麟的哀哀求饒,居然完全無法喚起他的憐惜,腦子裡隻有齊幼麟與好多個女人說笑在一起,甚至糾纏不清的圖景。
蔣元貞試圖喚起自己的理智,分辨今天沖擊性的事實到底是真齊幼麟真的背着自己胡來,還是歪打正着的誤會,可是事實到底如何他無法全盤接受齊幼麟說的話,隻有那個原始的幻想在叫嚣蓬勃,看來他還是太過優柔寡斷心軟留情,早該打幾根金鍊子拴住齊幼麟的手腳,把他鎖在屋子裡,一輩子不放他出門。齊幼麟外表太過招人,性子又溫順,不會狠心拒絕,很容易遭人觊觎。如果隻是别人觊觎他,那還隻是外患,如果去自己存了心思要暗中背着自己往來,那可是防不勝防。
“果然讓你出門上班是個錯誤的決定,我好後悔啊幼麟,你說這可怎麼辦呢?我是找她們麻煩,還是找你從根本上解決問題?”蔣元貞一口狠狠咬上了齊幼麟的脖子。
蔣元貞完全沒留勁,一口就見血了,還咬在脖子這麼顯眼的地方,齊幼麟感受到了蔣元貞破釜沉舟不管不顧的暴怒,用盡力氣躲避。
他的動作更拱起了蔣元貞的怒火,“别人的孩子我管不了,我自己的孩子有作風問題是我管教不力。也許我就不該讓你讀書上班,你就天生該是在床上過日子的下賤寶寶。我讓你先進集團幾個月,原來你是一天沒閑着,處處留情浪蕩得沒邊。我進集團以後你都天天在36層不見外人了,花還是送上來了。戒指我給你買了戴了這麼久,上周你居然還在和别人撩騷。你這魅力真是令人無法抵抗心旌搖蕩啊!”
“爸爸!爸爸不是的!求你了爸爸饒了我吧!”齊幼麟哭得滿臉是淚,他不敢想象收到花和自己曾經收到過女生示好卻瞞着蔣元貞,這兩件事意外疊加在一起蔣元貞會怎麼處置他。他隻知道他沒有去做主動勾引别人散發魅力的事,如果一定要說哪裡有錯,蔣元貞為什麼要給他買那麼好看的衣服戴那麼貴的表,有别人看外表貼上來怎麼可能是他的錯!他已經用盡全身力氣去避嫌了,就算是臉惹的禍也是蔣元貞遺傳給他的容貌啊!
蔣元貞擡手就是兩個耳光,拿齊幼麟的衣服堵住了他的嘴,“齊幼麟,你還真挺讓我刮目相看的,瞞我這麼久一個字都不漏,你是覺得我脾氣變好了可以随變糊弄,還是覺得自己翅膀硬了膽子足夠大了?”
響亮的耳光徹底把齊幼麟打醒了。
他忘了,蔣元貞絕不是什麼會設身處地理解他可憐他的好人,隻要讓他看到背叛隐瞞的一絲一毫痕迹,他就會顯露出失去掌控的瘋狂與殘忍。
蔣元貞給渾身上下不堪入目的齊幼麟請了病假。
蔣元貞應酬,齊幼麟在家裡待着,攝像頭就在他身前,時刻給蔣元貞直播。
到了周日,齊幼麟睜開日夜颠倒時空錯亂的迷茫雙眼,看窗簾後隐約一絲天光大亮,微微回頭偷看蔣元貞緊緊抱着自己的睡顔,暗暗歎了口氣。
什麼時候是個頭呢?他被蔣元貞折磨到幾乎要失去做人的尊嚴,誰會被自己的父親和愛人這樣折辱霸淩呢?
他怎麼會落入蔣元貞愛的陷阱?蔣元貞對他到底是不是愛?這份可怕的獨占欲背後真的是愛嗎?蔣元貞愛他不會心疼他嗎?還是為了讓他記住教訓不敢再犯可以無所不用其極而不會心疼哪怕一點。
齊幼麟感受到疼痛就是蔣元貞醒來的信号,蔣元貞不許他張口說話發出聲音好幾天了,齊幼麟沒忍住輕哼了一聲,趕緊刹車。
“你記住教訓了嗎?”蔣元貞人是剛醒,但完全沒有任何迷糊和猶豫,盯着齊幼麟冷酷地問。
齊幼麟重重點頭,用肢體動作表達自己的懇切之情。
“記住教訓了就好。明天開始自己一個人在家,工作我給你辭了,中午我也不回來了,你一天三頓自己吃。對了下周三我開始出差,會讓人送飯過來。不許穿衣服,攝像頭挂在胸前随身攜帶,去任何一個角落都要帶着給我看。電話保留家裡座機,你的手機沒收,以後也就用不上了。”蔣元貞平鋪直叙,“我送你一份生日禮物,既然你出了家門不會做人,那就全職在家當狗吧,不用思考不用工作不用說人話,會吃飯睡覺愛草就行,我養你,給你買最貴的飼料和罐頭。這麼大的蠢狗我實在帶不出家門,你就一輩子在家裡呆着吧。”
齊幼麟震驚到頭腦劈開一道炸雷,一時忘了呼吸,辭了工作?全職當狗?
“不用想着逃出去,家裡的門可以鎖定不進不出你知道的,跳窗你也得先撞開防彈玻璃才行,三層跳下去死不了,但也跑不了。”蔣元貞專心制造疼痛,“我以前怕你心裡不舒服怕你孤單怕這怕那,唯獨沒想到你不怕給我戴綠帽子,所以沒辦法喽,你自己選的,我也沒辦法。”
齊幼麟的驚恐萬狀難以置信從心髒慢慢傳導到四肢百骸,手腳變得僵硬冰涼,大腦宕機,不被允許直視蔣元貞,隻能空洞地盯着天花闆試圖思考蔣元貞話裡的意思。
“起來,下樓跪廚房去。”蔣元貞把呆滞安靜的齊幼麟扯下床,自己起身洗漱。
齊幼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下樓跪在廚房門口的,他隻知道從小在蔣元貞的重壓夾縫中苟延殘喘還有一絲正常人光亮的世界終于被壓塌了,他從此以後出不了家門穿不了衣服做不了社會人了。
他隻是蔣元貞養的狗了。
真的會辭掉他的工作讓他一輩子在家嗎?他才26歲,今天26歲,從26歲到他死去,未來的很多年他都要這樣屈辱地活着嗎?
齊幼麟直勾勾盯着料理台上的刀架,蔣元貞走近蹲在他身邊都沒發現。
“想捅我?還是捅自己?”蔣元貞幽幽開口。
齊幼麟吓得驚叫一聲癱坐在地,回過神來跪起身來離遠了一點。
蔣元貞拿了把寒光閃閃的剔骨刀走回來,齊幼麟盯着地面抑制身體的顫抖,手裡被塞了冰涼的刀把。
“現在捅,不管你想捅誰,現在動手。你捅我是應當應分的,我剝奪了你做人的權利。捅自己我算你剔骨還父,咱倆一了百了,動手吧。”
齊幼麟根本内心沒有波瀾,把刀好好平放在地上。他不會捅任何人,不管自己還是蔣元貞,不管是真恨還是虛張聲勢。
他這幾天已經想通了,蔣元貞是他爸爸,自己這輩子的一切是他給的,他想怎麼樣賠給他就是了。
哪來的恨,他永遠無法相信自己永遠在疑神疑鬼嫉妒猜忌,那麼就呆在家裡确實是最好的選擇。他到現在甚至已經不再去想到底是誰送的鮮花,誰在遙遠隐秘的祝福他生日快樂。他就是從這個生日這份鮮花開始不快樂的,他會永遠記得。
不再見到任何人,怎麼和别人亂搞呢?如果出門了,還有女生看到他的臉對他示好怎麼辦?他無法自證清白,他是髒的下賤的,會惹來一身騷。
他經不起這樣的折磨了。
齊幼麟冷淡平靜的臉讓蔣元貞怒火中燒,他想象中齊幼麟會哭喊着求饒,求他不要辭掉他的工作允許他出門,向他賭咒發誓保證以後不會再這樣。他心軟了動容了,就會把解除禁足當做生日禮物送給齊幼麟,重新把徹底學乖了的兒子帶回自己身邊。
可是眼前的人似乎已經不再有什麼明顯的情緒,連剛才聽到自己判決時的震驚都不再有。
他怎麼能這麼冷靜?他憑什麼這麼冷靜?
蔣元貞又是一通發洩,本來齊幼麟頭臉上恢複好了能出門了,現在又帶了些傷痕。
蔣元貞看着跪在地上喝粥吃早飯的淡漠的兒子,仍覺得一身邪火無處撒。不讓他說話看自己,他就真的一點聲音不發出來不給自己哪怕一個眼神兒。
好啊,他可真是硬骨頭啊。
這時候齊幼麟的手機響了,蔣元貞拿起來一看,是單位的座機号碼,猶豫了下遞給齊幼麟,“接電話。”
齊幼麟做了半天心理建設,啞着自己都覺得陌生的嗓子按了免提,接起電話喂了一聲。
“齊秘書,今天是您的生日,集團全體員工一起祝福您生日快樂,阖家歡樂!因為今天是周末,所以上周五提前給您送上了一如既往的專屬鮮花,明天您可以在二層大食堂前台領取您的生日蛋糕!”
齊幼麟開始還在竊喜果然蔣元貞沒有真的辭掉他的工作,單位還有人找他。聽到專屬鮮花四個字,大腦轟的一聲,整個人當場石化,手機沒拿住,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