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向天道讨機會?”
辛夷沉默了,的确,是他一時昏了頭。自從聽到小師弟還活着的消息時,他始終抱着僥幸,直到被木葉毫不留情的戳破,他才終于願意抛卻那點兒慶幸。
畢竟他們都知道,如果讓小師弟以神君的身份回來,那無疑是給天道樹了個活靶子。
“就這麼定吧,不過你們就要自己想辦法哦。”
“不準無故、偷偷的、私下見他,反正我已經辦完了!”
木葉攤攤手,臉上的胡須抖了三抖,又挂上一絲頑皮的笑意。
二人:“……”
第二日清晨,陽光透進窗戶,容予下意識擡手擋了擋刺眼的陽光,随後才悠悠轉醒。
昨晚聽他們聊了許久,酒也是一杯接着一杯,今早醒來時仍有濃睡不消殘酒的昏沉之感。
他撐着床沿坐起身來靠在床頭醒神,盯着被子看了許久,腦中緩緩浮現出一個問号。
今日的被子竟如此平整?原來喝成半醉就能睡得安分了?
容予不由地點點頭,腦中已經在盤算日後睡前先喝個半醉的可行性了。靠着床頭緩了好一會兒,他才依依不舍地起了床,将儲物袋打開。
“銀飛非?出來吃飯了。”
“你為什麼要把我關在裡面!我,要,出,去,玩!……啊!我的發型!”
銀飛非怒目而視。
方才将它放出來後容予就緊盯着它的動作,見它正準備往窗戶沖時,容予直接伸手薅住了它頭上的兩根毛。
銀飛非一邊撥弄着自己的翎羽一邊抱怨道:“我真是出屎半截身先死!”
“……什麼?”容予完全沒聽懂,“什麼先死?”
等銀飛非又重複了一遍後,他不禁揉了揉眉心,心累地糾正道:“……是出師未捷身先死。”
他感覺自己宿醉的頭又開始疼了,“以後莫學人說話,免得讓人笑掉大牙。”
銀飛非驕傲揚頭:“我不管,我想出去玩,我還沒去過人待的地方呢!”
容予:“現在不行,人多眼雜的,你被拐跑了怎麼辦?”
“等我将事情辦完了就帶你去遊山玩水,到時候天高地闊,你想怎麼飛就怎麼飛。”
“我不!”
“由不得你。”容予極其冷漠的拒絕了它。
……
隔壁的殷箫緩緩睜開眼。
還以為師尊隻是來魔族打探消息的,原來是辦事來的嗎?
會做什麼?會去魔宮嗎?會是……誰嗎?
殷箫壓了壓心髒的位置,将蠢蠢欲動的想法給按了回去。
可是,萬一呢?
他拿出王令:“減棠何在?”
“臣在!”
“傳本尊令,魔族春歸,百花齊放,吾心甚慰。三日後特開恩典,邀群臣入王宮賞春,感悟春的旨意。”
幾年不見,減棠的聲音也變得渾厚而铿锵:“臣定當盡心竭力!”
遠在府邸内的減棠小心翼翼收起令牌,随即撓撓頭,“哥,你說這是幹啥?咋突然想要賞花了嘞?”
減鹽繼續拿起陌刀揮舞,“尊上聖明,願與民共享這盛世,你隻管下達便是。”
……
“來來來,都過來看看啊!”
“今日魔尊特開恩典,從城中百姓裡選取十人,三日後前往賞春宴!”
容予坐在二樓窗邊,街上吵鬧的聲音逐漸清晰。他開窗看了看,頓時來了興緻,直接柔韌轉身,從榻上躍起朝樓下走去。
宮牆前搭了個高台,台上有個木箱子,男女老少皆可上台抽簽。容予撥開人群往前湊了湊:“守衛大哥,這是直接抽嗎?”
那守衛看了看他,“是,你要抽嗎?”
“我試試。”說着,容予就挽起袖子将手伸了過去。殷箫站在暗處,微微催動指尖的靈力。
“诶,等等。”一旁的守衛用劍鞘按住了他即将碰到箱子的手。
“怎麼了?”容予道。
那魔衛疑惑看着他:“你是魔族人嗎?”
容予微微蹙眉:“不是啊,怎麼了?”
“那不行那不行,你走吧。”魔衛一邊朝他擺手一邊走上前擋住木箱子。
容予的眉頭鎖得更緊了,“為何隻限魔族,你們魔尊說的?”
“尊上倒是沒說不行。”那魔衛道,“但也沒說行啊?”
容予嘴角抽了抽,看着他的眼神裡都帶上了一絲嫌棄的意味。
“那算了。”容予潇灑轉身。
躲在暗處的殷箫簡直要被氣笑了,身側的手掌緊握成拳,暗罵了一句“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