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箫聽到聲音後看了過來,容予瞬間将所有計劃抛卻腦後,連忙将正準備沖出去的銀飛非一把撈過塞回儲物袋中。
他朝二人尴尬一笑:“打擾了,你們繼續。”
說着就準備退出去。
“師尊。”
話音落下,殷箫跪的幹脆,蛇女見狀,也立刻識實務的消失了,隻留容予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完全沒想過二人再見時會是在這般情況之下。等反應過來後,容予直接否認,“我不是,你認錯人了。”
“對不起師尊,我錯了。”
“我說了我不是你師尊,你的師尊是九遺神君。”容予稍顯局促道。
容予默默往旁邊移了幾步,他現在就是個普通人,受不起也不想受魔尊的這份大禮。
“好。”殷箫聲音沙啞,望向他時眼中的難過像是要溢出來了一般。
他道:“九遺神君,弟子心悅您。”
“!……!!!”
心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錘了兩下,他直接石化在原地,靈魂深處仿佛遭受了一記雷擊,由裡到外泛着酥酥麻麻的癢意。
我……靠。
二人一跪一站,就這般遙遙對望。
容予按了按指骨,腦子都快轉冒煙兒了也不知道下一句該回他什麼:
我也是?太平淡了吧。
你有多喜歡我?太肉麻了。
你的小青梅怎麼辦?我又不是妒婦!
你為何會心悅我?可是喜歡沒有理由。
他盡量維持着面上的平靜,緩緩朝殷箫走去。
算了,還是先扶起來吧。
容予停在距他一尺遠的地方,緩緩伸手準備将他扶起來。
稍稍用力,沒起來。
殷箫的目光始終追随着他,像是看入了魔一般,完全沒理解他當下的意思。
倔驢一樣的容予也死憋着不開口,總覺得自己這一次的回答該是神聖的,至少不能是“起來吧”這平淡三字。
隻見他又一個使勁兒,“咚”的一聲,容予也跟着跪了下去。
膝蓋磕到石闆上時的酸爽讓他倒吸一口涼氣,暗暗掐了一把大腿根,不争氣的東西!
殷箫連忙伸出手:“師尊,沒事兒吧?”
容予扯了扯嘴角,清晰感受到了覆上膝蓋的那雙溫潤有力的手。他忍了又忍,生生止住了因羞恥而想要逃跑的沖動。
“好。”容予告訴他,“我無事,你先起來。”
隻一瞬殷箫就紅了眼眶,淚水吧嗒吧嗒的落。
“這麼久你都去哪兒了呀——?”
殷箫将臉埋進他的頸窩,雙手緊緊桎梏,像是野獸終于找到了心愛的寶貝,小心翼翼将他圈進了自己的地盤中。
容予隻覺脖頸處有水珠劃過,燙的他渾身一顫。猶豫再三,還是緩緩将手搭上他的肩。
容予的聲音清朗溫潤,藏着絲絲安撫:“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群丘再度響遍回聲,歲歲的祈願終于有了應答。不知過了多久,殷箫終于平複了心情。
容予将他從自己身上扒拉下來,不自在道:“你是怎麼認出來的?”
“師尊就是師尊,一眼就能認出來。”
“你……不驚訝我會回來嗎?” 容予道。
“我拿到了入輪回的冊子,發現師尊不在上面。”
“然後呢?”
“然後就一直在等你回來。”
容予幹咳一聲,問:“你……不恨我了?”
殷箫連忙搖頭,緊緊盯着他:“我從未恨過師尊,從未。”
容予點點頭,依舊有些緊張。猶豫再三,他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那個問題:“你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殷箫的眼眶又紅了,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對不起師尊,對不起,我錯了,我後悔了。我做的所有事都是錯的!弟子那時沒理解到師尊的良苦用心,師尊你相信我,我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說着說着,殷箫的鼻尖又染上了粉紅。他一落淚,容予隻覺天地都錯了。
見他作勢又要跪下請罪,容予連忙拉住:“這不是你的錯。你不必自責,我不怪你。”
容予看着眼前人,一時間表情有些複雜,他方才還忘了這茬兒,但自己想問的根本不是這個啊?
殷箫眼眶紅得更厲害了,“師尊你别不要我,求你了。我不會了,永遠不會了。若有下一次,我天打雷劈、永失所愛、不得好死!”
容予不贊成地打斷了他的話,好在身後的天地法則并未成型,容予松了口氣。
輕斥道:“誓不能亂發你不知道嗎,折的是壽啊!”
“可是你不要我了!”
“我……我,”容予一時語塞,“不是不要。你已經有青梅竹馬了,總不能幹涉你的姻緣吧?”
“沒有!”殷箫抓着衣袖的手已經有些顫抖了,一字一頓道,“我從未有過什麼青梅竹馬,更沒有成婚!”
“是誰造的謠啊,師尊你别信他們,你問問我,别信他們,問問我好不好?”
“好好。”容予看着面前不斷顫抖的俊美青年連忙溫聲安撫,“我會信你,你先冷靜一下行嗎?”
殷箫猛地攥住他的衣袖,像是這般就能從容予身上汲取到安撫的力量,他漸漸冷靜了下來。
他又悶聲喚了句師尊,随後才念念不舍的松開他的衣袖。隻見他從儲物戒中取出了一串珠鍊,一聲不吭的給容予戴上。
容予見他忽然湊近,吓得身形一僵,待他退開後才感覺到胸前陌生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