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才破口大罵,啤酒市場的流失讓他的計劃徹底落空,早先請多位制酒師連夜趕出了大量的啤酒,占用了打量的資金鍊,如今全部滞銷。
唯利是圖的他自然不會放過吳松,重用他是因為啤酒,放棄他也是因為啤酒。
“王老闆,這一切都是那春杳杳的計謀,咱們不得不防啊!”吳松道。
“那小丫頭片子有何足懼?倒是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把一切問題推給别人,我王某人混迹市井多年能被她算計?”王有才怒道,狠狠的用扇子敲了一下吳松的腦袋。
吳松抱着腦袋咬緊了牙關,千算萬算,沒想到這個小姑娘對自己下手如此的狠,竟然想到直接将啤酒的制法公開來制裁他。
梁子既已結下,他必報此仇。
于是他在王有才耳邊低聲嘟囔幾句,片刻後王有才漏出了陰險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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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入剩下,夜裡燥熱,窗外蟲鳴聒噪,讓人難以入睡。
春杳杳翻了好幾個身都睡不着,拿着大蒲扇猛的扇了好幾下,撲面而來的是擺脫不掉的熱氣,悶熱潮濕如一張網将她覆蓋,她不免懷念起現代的空調了。
最近她右眼皮一直跳,常有心悸,找了葉子幫忙看病說是苦夏了,但是她始終覺得不安。
這幾天趙爺和桃子一直反饋說采買用來釀啤酒的大麥價格越來越高,先前她沒有注意以為是正常的市場波動,如今竟然漲到兩文一斤,而一斤啤酒就要一斤大麥,也就是一斤啤酒的成本至少就要兩文錢,而他們銷售的金額如今被壓低到了一斤啤酒約五文錢,利潤顯然已經被壓縮到了極點。
如果價格再繼續上漲,恐怕入不敷出。
顯然有人在暗中操控市場,此法一出不僅可以制裁到杳杳酒坊甚至市場上的其他酒莊也會受到影響。
而她們不過是受影響最嚴重的,因為價格壓的最低,主打薄利多銷。
顯然這股勢力是沖他們而來。
春杳杳想起吳松那老謀深算,陰險狡詐的面孔,但是就憑他一人肯定是做不到操控京城物價的,後面肯定還有人……
是王有才……還是王有才身後還有人呢……
想到這裡心生煩躁她不自覺的走到了窗邊,院裡陸淮正在練習拳腳,幾套招式下來幹淨利落打的很漂亮。
汗水順着他的臉頰滑落下來,繼而落在了堅實的胸肌上,一路向下向下……
春杳杳看的頭暈竟然不小心翻出了窗戶,掉落的瞬間她緊緊閉上眼睛,失重的感覺讓她心髒狂跳如擂鼓,她好怕,因為她從來身後都無人托舉。
穿越前是,穿越後也是。
但是偏偏在此刻,一雙有力的手堅實的接住了她,她掉進了一個熾熱的懷裡。
張開緊閉的雙眼,是陸淮尖銳的下颏,一滴汗珠滴到了她的臉上。
他瘦了,卻變得更結實了。
“你還要本公子抱你多久?”
耳畔傳來了陸淮那陰陽怪氣的聲音,打破了這一刻的柔情。
春杳杳自他的懷裡一躍而下,收拾好衣擺,嘟囔道,“這是意外,我還沒說嫌棄你滿身臭汗弄髒我衣裙呢。”
“怎麼?你也睡不着?”陸淮拿着一壺酒坐到了院子裡的石階上,猛地灌入了一大口。
“你呢?為什麼不睡。”春杳杳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坐到了陸淮的旁邊。
“想我哥哥了,他好像一直在邊疆駐守至今沒有回來。小時候他也教過我打拳,我跟他學過幾式,還沒學好他就走了。”
春杳杳聽楊玉郎說過,肅親王有三個兒子,陸燃她已經見過,陸淮口中的這個哥哥應該就是陸桦了吧。
楊玉郎曾說肅親王陸仕良曾經前往昆侖山為孩子求賜名,道長賜字了水火木三個機緣,于是就有了陸燃,陸桦,陸淮三個名字。
而這個陸桦是個武學奇才,少年将軍,早先曾随肅親王征戰,而今常年駐守邊關。
春杳杳不知道怎麼安慰,她罵人的時候狠,一到安慰别人的時候就阿巴阿巴。
“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沒用的人啊。”陸淮偏過頭看着他,他的眼神沒有以前那麼不可一世了,反多了好些凄涼,可能同她們這樣的人過苦日子本來就不應該是他的生活,他就應該是天之驕子,他們就應該從沒有交集。
“你又笨又懶武功不好人緣不好。”春杳杳讷讷道,“但是你現在不是了。如果你覺得自己沒用,那就努力讓自己變得有用,如果你找不到目标,就與我一起奮鬥,和杳杳酒莊一起奮鬥。”
陸淮擡起頭,天上明月皎潔,“我想成為有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