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明月高懸,照着門口的石闆路,散發着柔和的光芒,萬物靜谧,落針可聞。
杳杳酒坊早就沒了客人,但是店門卻大開着,春杳杳坐在對着門的桌子上,一眼就可以看見門外的情況。
左等右等不見陸淮回來的身影,心裡難免有些擔心這個任務交給他是不是過于重了。
好在不久之後在街頭就看見陸淮的身影。
陸淮走的很慢,在幾盞燈籠下背影被拉的老長,他的臉一直隐藏在陰影裡看不見表情。
他一路磨蹭,看見不遠處的燈光之後三步并作兩步跑進了酒坊,他一躍而進,滿臉興奮道,“得了,解決了,有我出馬一個頂三~”
春杳杳已經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打算仔細傾聽他的長篇大論了,等了很久卻沒有聲音。
擡頭卻看見陸淮受傷的臉,一着急,不由得手撫了上去,“你這臉怎麼弄得?是被人打了嘛?”
陸淮腦袋一偏躲開那隻手,打醋道,“别啊,想趁此機會摸本公子的臉,沒門。我不小心摔的,沒有大礙。”
看見他這麼生龍活虎的,還會調笑她,春杳杳放下心來給他也倒了一杯茶,“琉璃的事情搞定了?你找誰幫的你?花了多少銀子我給你?”
“不用了,這都是本公子的人情世故,本公子的好友遍布天下,區區小事根本不需要花一分錢,隻要我開口就有的是人要幫忙。”陸淮又是一頓吹噓。
春杳杳有些懷疑的看着他,不過看他氣色很好還有空耍渾打滑,想到他本身就是世子有這些人脈也不奇怪。
她也沒多想,捂嘴打了個哈欠,慵懶道,“我先上去睡了,你也早睡吧,等琉璃來了店裡就要開始忙了。”
陸淮回應道,“好,我一會就去睡了。”
看見春杳杳消失在樓梯拐角,轉頭摸着已經高高腫起來的眼眶疼的直哼哼,“這個死裴少潛下手真狠啊。”
三日之後,幾盞琉璃大缸送到,全是按照春杳杳要求打造的,她效仿現代酒窖那樣弄的透明大缸下面開了一個閥門方便倒酒,還打造了幾個精美的小酒壺擺放在店裡當每一桌點上果酒的時候就使用上。
琉璃大缸到的時候正直午時,陽光照在琉璃上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猶如一顆巨大的鑽石閃耀着。
光芒吸引了街上一衆人的圍觀,他們好奇的打量着這種很新奇的器皿,就連長久不願出門的葉子此時也探出一個腦袋往這邊看來。
春杳杳緩緩的撫摸着杯壁,雖然做工稍顯厚重,但是清晰透明,是極佳的盛酒器皿。
“杳杳妹子,你這樣的盛酒器皿我頭一次見,真漂亮。”武館裡的柳雲走出來驚訝的看向店内擺出的幾個琉璃缸。
“柳雲姐,你瞧好吧,還有更漂亮的呢。”春杳杳得意的揉了一下鼻子。
接下來就是倒酒儀式了,幾壇釀好的果酒被楊玉郎,桃子,陸淮搬起,整齊的自上而下灌入到琉璃缸中。
綠的,粉的,黃的,紅的,幾種顔色的酒傾倒在缸中瞬間填滿了透明變成彩色的液體,宛如各色的寶石閃耀。
衆人一陣驚歎。
“這是什麼酒怎麼從未見過,看着感覺味道不錯。”
“這也太漂亮了,真的好喜歡。”
“光這琉璃就要不少錢,酒坊老闆用心了。”
……
衆人的誇贊讓春杳杳忘乎所以,自信滿滿會有大批蜂擁而至的客戶。
豈料衆人圍觀片刻後紛紛群鳥獸散,連上來咨詢的人都沒有。
隻有零星幾個人上前詢問在得知一壺酒價格要六錢的時候搖搖頭就走開了。
圍觀中有一女子梳着整齊的發髻,雖然衣着不算豪華但是也十分得體,她站在門口注視了良久最後還是選擇離開。
春杳杳忙上前攔住要離開的女子,有禮貌的問道,“這位姑娘為什麼隻遠觀而不去店裡嘗嘗呢。”
女子撇了撇嘴,讪讪道,“我家相公讓我出來采買就給了我十錢,光是每日的菜品就要八錢,這一壺酒就要六錢我哪裡買的起呢。”
“可是你也應該有自己的花費啊,總給家裡采買你就不能喝點小酒買點胭脂水粉了嗎。”春杳杳問道。
女子遲疑片刻,猶豫道,“女子在家就應該相夫教子,照顧好丈夫和兒子才是我應該做的,吃酒享受那是次要的,若是相公願意給我買那就是極好的,如果他不願意我也要賢惠一點才是。”
見春杳杳還要開口,女子忙以家中有事推脫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