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欽将春杳杳送到正門,門外停着被呂正山安排好的馬車。
“想不到你卻有些本事,難怪陸淮如此看重你。”
呂欽攙扶着春杳杳上了馬車,他沒有去握春杳杳裸露的手腕而是以一截袖子墊在二人接觸到的地方,他微微用力擎住她的胳膊,一使勁将她推到了馬車上。
“不是我有本事,事在人為,總要出去闖去做去感受才是提升自己的最好的方式。你也一樣。”春杳杳掀着轎子門簾笑眯眯的看向他。
“我也可以嗎?”呂欽喃喃道。
“當然可以了!還要帶上你們的好朋友,裴少潛,這事可少不了他。”春杳杳道。
“裴少潛……他處境還不如我呢,如今他爹逼婚,連門都不讓他出了,沒想到裴伯父比我爹還要狠,雖然我爹平常愛動手但是婚嫁大事可從不為難。”呂欽躊躇片刻後支吾道,“而且他既然是與醉鄉酒莊結盟必然要與我們為敵,這樣的情況你怎麼去拉裴少潛入夥。”
“這事你就别擔心了,我自有辦法。”春杳杳狡黠一笑,淺淺的梨渦在夕陽中仿佛灌入蜜汁甜蜜閃耀。
呂欽一愣也沒多說,就目送着那輛轎子遠去。
春杳杳撥開轎子的窗簾,看着冷清的大街心中不免增添了幾分壓力。
馬車行的飛快,不多時就已經到達她再熟悉不過的杳杳酒坊,酒坊的封條早已被拆掉,所有人都在門口翹首以盼她的歸來。
衆人看着春杳杳身體上的傷不免一陣心疼,葉子拿來了她自制的去疤藥細心為她擦傷,那些傷口有的依然還在滲血,結痂處已經留下青青紅紅的顔色。
明明她已經到了太醫院反而沒有一個人提出為她診治,就連當今的皇上也隻是追問她治療疫病的藥,無人關心她的傷痛,更無人關心導緻她傷痛的原因。
呂正山說的對,一隻麻雀怎麼會在皇宮自由翺翔,除非她身後有着強大的勢力。
而她,不過是浮遊草芥,又怎麼會有人真正的去關心去在意。
但是好在目的已經達到了。
“阿牛哥,劉爺的仇我給報了,皇帝已經下令徹查三十六坊,李富,李二狗,還有那些狗腿子一個都跑不了。”春杳杳看向劉阿牛眼裡已經是星光點點。
劉阿牛看向她眼淚奪眶而出,他壓抑着想要哭的沖動,拍了拍春杳杳的手背,“杳杳,你受苦了。”
春杳杳使勁擦了擦眼睛,又恢複到精神抖擻的樣子,她問道,“酒坊最近生意如何?”
“杳杳,酒坊最近受之前的那件事的影響……近來生意不是很好……”
這些春杳杳進門之時就已經發現了,李富的事情現在還在調查階段,惡性新聞一旦産生會對酒坊或多或少的造成一定影響。
“沒事,接下來的重心将要放在制作一批藥酒身上。”春杳杳淡定說道,“去把葉子叫來,我們得一起商定此次藥酒制作。”
如今疫病橫行,雖然有了藥物可以治療但是康複後還有漫長的恢複時間,此時果酒啤酒都将不再是市場主流的銷售酒水,藥酒才是王道。
翌日,呂府的馬車停靠在杳杳酒坊的門前。
二人同行前往裴府,在路上時呂欽大概同春杳杳說了裴家現在的狀況。
春杳杳點點頭,心裡略知一二,尤其是上次在香榭水亭聽見的事情讓她盤算已久。
她輕輕挑開簾子眼看前面就是裴府,多位家仆在府外來回逡巡,那陣勢和呂府不相上下。
見來人是呂府的馬車,門前的仆從就沒過多阻攔,呂欽公子氣勢十足的下了馬車,甩了甩前襟,又甩了甩寬大精緻的廣袖,回身十分得體的迎下一女子。
女子雖瘦弱纖細但是自帶一身高貴之氣,下人都很自覺地默認,春杳杳是陪呂欽一同前來的高門貴女。
裴府的宅邸闊氣十足,其勢不輸宮中官員,穿行其中,春杳杳對深宅大院有了更深的理解。
跟着下人的引路,二人徑直去往到了裴家後院,尚隔着一扇厚厚的門就能聽見後面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哭聲。
“爹,我不娶!那王芊芊是出了名的無腦,你非要我娶她,對我們家又有什麼幫助!”
“還不是為了你小子,以後裴家的錢不都是你的,到時候你想娶幾個娶幾個,但是這門親事闆上釘釘了!”
“爹,陸淮已經消失了那麼久,這樣的情況下我怎麼娶親,他是我最好的朋友,要娶能不能等他回來再娶啊!”
“你小子!到底是你娶妻還是陸淮娶妻!你别在這給我找些理由,你對着裴家的列祖列宗好好反省,一大家子的基業豈能敗在你的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