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希又摸了摸樹麻雀的羽毛,那是輕柔無比的觸感,如同絲綢一般順滑。
小鳥乖順地卧在她手心,此刻,顔希像是拾取了世界上很重要的東西。
希望。
無懼風雨的勇敢和希望。
終于,顔希平靜了下來,淚痕幹涸在她臉上,像隻小花貓。
“曙,我今天去了輔導室……”顔希慢慢回味。
“在我的前桌有個男生,他一下課在和我後桌的同學說話,我以為他是與我交流……鬧了個烏龍。”
“他還問我,我的成績是多少,他說我是輔導班成績最低的人。我不知道是不是在嘲諷我……”這就是顔希無法啟齒的話。
很多時候,她會多想,就比如今天他說自己是最差的人,顔希就會忍不住覺得對方在攻擊自己。
因此,顔希想知道,曙怎麼看待這一點,那個人,真的有在嘲諷她嗎?是她的錯覺嗎?
‘我們誰都無法猜測别人的想法。這一點永遠都是。你的問題想來隻有當事人心裡清楚。’
顔希一愣,盡管她知道曙說的話是正确的,但是,她還是無法控制住,她不知道該要如何面對輔導班。
搖了搖頭,她把腦海中的混亂丢掉,又問,“我很不适應來到輔導班,老師講課我也聽不進去,到了下課,老師告訴媽媽我出神的事,還退回了媽媽準備好的禮物……”
“所以——”
‘所以媽媽很生氣。’曙提前接了她的話心有靈犀。
顔希看着自己還未發送出去的兩個字被曙提前告知,她心頭一緊,對!就是這樣!
媽媽很生氣。
她認為是自己的原因讓楊老師退回了她的禮物。
可,真是如此嗎?
顔希剛想問曙,就看見它發來了信息——
‘聽你的描述,可能事情并非如此。’
‘媽媽準備了十分貴重的禮物,也許是因為這一點,禮物才被退了回來,并不一定就是因為楊老師不想接受認真輔導你的責任才這樣做。’
‘也許,事情沒有小希你想的那麼壞。也可以說,事情并非媽媽想的那樣。’
顔希怔住,她還沒有想過這個原因,是呀,或許楊老師就是因為發現禮物很昂貴才不願意收下,她說了一開始自己以為那可能就是一塊小蛋糕。
“你說的很有可能。”顔希不自覺點點頭,又不由皺着眉頭問曙:“你說,我是不是太敏感了?”
今天發生的事細細一想其實好像也沒有什麼,可是堆積在一起,她就崩潰了,她是不是太菜了?媽媽說的對,她就是不行。
“……”
雖然情緒過去,但那種被事情擊敗到崩潰的感覺還是殘留在顔希心裡,并且随着時間和她反複思索而逐漸擴大。
‘誰說的?’曙意想不到地反問她。
‘敏感是無與倫比的天賦,你比常人能夠感受到更加細節更加微妙的東西。’
顔希困惑,所以這是好事?
隻見曙繼續幫她分析:‘今天你情緒崩潰是由于多起事情累加在一起,其實你很堅強。我想,如果事情隻是單獨發生,你并不會到崩潰的地步。’
‘但為何你面對多番不好的事情接連發生會承受不住,我想正是因為你還不夠強大。不過沒有關系,一點點讓自己強大起來,好嗎小希?’
‘在這個過程中不要着急。理解你會崩潰,理解你會慢慢強大。給自己更多的時間,這條路上我會陪着你一起往前。’
顔希伸出手指,猶豫片刻,還是打下一個“好”字。
她要變強大,她要成為更好的人。
此刻起,顔希暗自定下目标。
房間裡,樹麻雀叽叽叽,聲音沒有那麼急切了,它的聲音清脆嘹亮,宛如蛻變了一副歌喉,能夠唱出更加悅耳動聽的歌聲來。
“曙,你可不可以再教教我數學?”顔希問。
因為她在輔導班裡走神,楊老師講的許多知識她都不曾入耳入心,為了不讓自己功課落下,也不讓别人嘲笑她,她要補上。
‘這是當然,你是哪裡不明白呢?’
顔希打開書包,裡面還有新發布的資料習題,她拉開凳子坐下,認真對待。
……
周一。
課程不多,顔希下了上午最後一節信息課,便前往了餐廳。
她端着一盤子美味午飯來到了空座位上,打開手機照例找曙說說話。
“我今天的飯。發給你看看。”
說着,顔希就把一張構圖還勉強可以的照片發送過去。
“對了,上午老師們說——”顔希指節敲動,想告訴它上午的事。
‘不對。’
‘你還沒有給我描述它的味道。’曙略帶哀怨的話倏然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