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鐵門外便傳來嘈雜的說話聲。
“三哥,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貨,今天可不能出差池。”
聲音有絲熟悉的油膩。
陸七睜開眼,眉間有些浮躁,這一夜她睡得還挺不錯,隻是今早的聲音格外讓人煩躁。
鐵門被重重打開,一個肥胖的男人站在門口,猥瑣的目光晃過衆人。
陸七半擡眼看向門口,當即微訝,這不就是網吧那個光頭男嗎!
光頭男挨個摸過每個女生,眼裡滿是好色,女生不由垂頭躲避。
“躲什麼躲,信不信老子在這裡就辦了你!”
女生們害怕的一抖,不敢再躲離。
光頭男摸着女生的大腿,微張着厚嘴,雙目滿是迷戀,哈喇子似乎都要流出來了。
憑什麼就他能碰!明明這麼好的貨,被他搞壞了,還不讓兄弟們嘗嘗鮮!
陸七厭惡的冷視,粉唇輕蔑一撇,還真是人渣堆裡盡是人渣。
光頭男似乎感受到她的視線,他起身走到陸七面前蹲下,伸出肥膩的手捏着她的下巴,惡狠狠地笑道:“臭丫頭,你還是落在我手裡了!”
“不是你手裡。”陸七一偏頭,下巴從他手裡釋放,挑釁一笑,“是你老大手裡。”
光頭男面色一沉,随後咧開嘴露出黃牙,“今晚就讓你看看是落在誰的手裡!”
陸七勾唇,眼裡盡是不屑,“好啊,我等着。”
話落,光頭男也沒心思“檢查”了,他憤怒起身走到門口,“好好看着她們!”
“是,三哥!”
“你為什麼要激怒他?”徐潔問。
“反正都要糟了,好歹也釋放一下呗。”
她料到這個光頭男此時也不敢拿她怎麼樣,畢竟現在她很值錢。
磚廠之外的一處泥路山堆上,鐘行捆好麻繩固定住,對還在搬木材和石塊的兩人說:“貨車一開過就拉下這繩子。”
唐祠放下最後一塊石頭,擦着額間的汗水點頭,“好,你要小心。”
魏木上前一步,“我跟你一起去。”
“别拖我後腿,跟唐祠一起留在這兒,這裡是關鍵。”鐘行斜眼而視,嗓音微沉。
“可...”魏木抿唇道:“他們那麼多人,你打不過的。”
鐘行上前摸了摸他的短發,“誰說我要打架了。”
一陣沉默,鐘行松開手,斂了聲緩緩開口,“小鬼,你得有心理準備。”
“阿行...”
唐祠欲開口,但他最後也停下了腳步,昨晚的描述,他也有了最壞的打算。
“我知道。”
倔強的忍哭聲傳到他們耳中,鐘行拍了下他的肩膀,随後向磚廠的方向走去。
“走了。”
“阿行,小心點。”
鐘行背朝着他們擺了擺手,似乎很潇灑,但他們卻不認為,這是一場艱難的戰鬥,因為是跟人,跟一群沒有絲毫人性的亡命之徒!
一天的準備,唐祠他們的心依舊懸在喉間,不肯落下一分。
傍晚,通風口落下最後一絲餘晖。
陸七收回視線,轉頭看向響動的鐵門,握緊手腕處虛綁的麻繩,唇角微彎。
來了。
“嘭!”
鐵門被重重打開,這次沒有白花花的饅頭,隻有那些冷漠嗜血的混蛋。
丁秋瞟了眼陸七,勾起嘴角對身邊的人說:“把她們裝上車。”
女生們陸續被拖出去,“嗚嗚”的哭泣聲持續不斷,陸七漠然地看着他們,不為所動。
胳膊突然被大力拉起,她也快被拖出去了,此時丁秋制止住男人,“她留下,給大哥過過瘾。”
男人愣了下,當即松手将陸七甩在地上,又拉起旁邊的徐潔往外推。
徐潔驚恐地看着他們,晃眼間又看到陸七平靜的眼眸,她不解,卻不免惶恐起來。
女生陸陸續續被拉出去了,狹小的房間裡隻剩下陸七和其中一個縮在牆角哭泣的女生。
丁秋又出現在門口,冷盯住陸七,卻是對門外的人說:“把她們帶出去給兄弟們嘗嘗。”
“是。”
兩個男人走了進來,拉扯着陸七她們就往外拖。
那個女生拼命抵抗着男人的拖拉,“不要!讓我跟她們一起走吧,求求你了!”
她此刻一點都不想留下。
男人一把揪住女生的頭發,“磨蹭什麼,快點走!”
走出房間,倉庫之中還有幾個女生被拖拽的殘影,陸續的人進進出出,丁秋走到抓住陸七胳膊的男人身邊,“把她送給老大。”
男人點頭,“是。”
腳上綁着繩子畢竟不方便,男人将陸七腳下的麻繩解開,粗魯地推搡她的背。
“趕緊走!”
臨走之際,陸七冷瞥了眼丁秋,“思琴在等着你。”
丁秋一怔,她瞳孔驚恐一縮,而後又揚唇陰笑,“她早就死了,是我親手送走她的。”
陸七不以為意,“是嗎?她說“我們要一直在一起”哦~”
“少來吓我,你還是好好伺候刀疤吧。”丁秋嗤道。
“那必須的。”
話落,陸七便邁步走向門外。
留在倉庫之中的丁秋沉思在原地,那話一聽就是胡謅的,但還是在她心底激起了波濤。
倉庫外,天空漆黑,微風徐徐而至,閃着幾顆零星的白點,冷月不見了蹤影。
陸七瞧了眼貨車上的女生們,目光落在貨車旁的兩個鬼影上,隻見它們欲上前,陸七斂眉輕搖頭,車上的徐潔看到陸七慢慢走向那間房屋,心不禁沉下。
屋裡比較暗,隻有牆邊的一盞燈閃着,沒有人看守,慢慢走過長長的走廊,他們在一扇緊閉的暗紅的門前停下。
陸七瞟了一眼旁邊同樣緊閉的門,而後緊盯眼前的暗紅。
男人打開房門,一把将陸七推進去,關緊大門。
屋裡不算暗,天花闆上亮着盞昏黃的燈,像極了落山之時的夕陽。
裡面還算寬闊,至少有她被關押的那個房間三個大,但東西并不多,一張大床,大床前還有一張桌子,擺着些許貢品,陸七緊盯着那床上的巨大身影,眉心一緊。
看上去就比鐘家山頂的妖僵小一圈,身上的肌肉很發達,衣服仿佛都要被撐破,他沉眼凝視陸七,血紅的雙目,舔着幹涸的嘴唇,那裡噙着嗜血的冷笑。
陸七微眯起雙眼,握着麻繩的手緩緩攥緊。
“你不叫?”刀疤獰笑道。
“為什麼要叫?”陸七冷勾嘴角。
刀疤起身緩緩走向陸七,“她們都會叫,我喜歡叫喚的女人。”
“既然我不叫喚,能放我走嗎?”
她說的輕松尋常,像在聊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