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再彎彎繞繞,為了今後長期的友好合作,她可不得拿出點誠意嗎?
這趟高溪之行,她知道他們對她有了信任的引子,隻是還在懷疑,但不打緊,他們想要的她會給他們。
唐祠愣住,陸七這般毫不猶豫的承認,他還真沒想好接下來該如何開口。
就在他思考之際,鐘行摁滅香煙,掀起眼皮睨她,“你的那些本事是跟誰學的?”
“如果我說是天生的,你信嗎?”
“信。”
陸七微訝,忽而譏笑道:“得了吧,你才不會相信我呢。”
他舌尖抵了抵腮,喉間含着輕笑,“你這丫頭就這麼不信任别人?”
“那就得看值不值得信任了?”陸七無辜地彎起眉眼,“你不也是嗎?”
忽地,鐘行彎身湊到她面前,眼皮下撩,對上她那雙清澈的杏眼緩緩吐聲,“這朵紅花或許跟我父親的失蹤有關。”
陸七微怔,這還真有點出乎她的意料,也難怪他們今天會對這花感興趣。
“為什麼你這麼認為?”
這是她的疑惑。
鐘行也不再遮掩,掏出口袋裡的紙遞給陸七,陸七狐疑地接過,可一看到上面描繪的一朵彼岸花和撰寫的兩個字便愣住。
“這是...”
“當年他收到這封信便離開,再也沒回來過。”鐘行又點了根煙,煙霧再次纏繞在半空中。
“所以你懷疑你父親失蹤跟這信有關,而這信上剛好畫了朵彼岸花。”陸七翻向背面看去,發現并無其他線索,“上面隻寫了兩個字“速來”,你父親沒有猶豫就去了,想來寄信的人和傳達的信息他沒有任何的懷疑,而且應該是很緊急的事。”
鐘行吐出一口煙圈,銳利的眸子沉下,“誰寄來的信已經沒法查起,惟一的線索隻有這朵花。”
陸七點着頭,“所以你懷疑我,因為我也有這朵花?”
“不小七,鐘叔叔失蹤的時候你可能才剛出生,根本不可能跟他的失蹤有關,我們隻是懷疑你家裡人或者認識的人會知道點什麼。”
“抱歉。”陸七放下信,神色自若,“我也想知道我生于何處。”
“你...!”
唐祠驚愕地看着她,他一直以為她隻是不想透露,沒想到竟都不是玩笑。
相比于唐祠的震驚,鐘行就冷靜多了,他對陸七的身世之前也猜測過,這個回答也符合他之前的猜想。
“你想找到他們嗎?”鐘行輕吐一口煙緩緩開口,神色依舊是那麼漫不經心。
陸七笑出一聲,無所謂地聳了下肩,“能找到我便跪拜他們生我之恩,找不到就是無緣也沒什麼好失落的。”
唐祠有些怅然,陸七的話聽上去有些無情可又讓人反駁不了,“既然如此你為何又要找他們呢?萬一他們是迫不得已丢下你呢?”
“唐祠哥,我都說了我隻是想知道自己生于何時何地,自己的來處都不知曉,以後怕隻能是孤魂野鬼了。”陸七垂眸輕歎,看上去還有些楚楚可憐。
“你也會變成鬼魂野鬼嗎?!”唐祠甚驚。
陸七無語的白他一眼,“我跟你一樣都是人,當然也會生老病死。”
鐘行勾唇笑了聲,“我看你是想知道這額間的花是怎麼回事吧。”
這下陸七和唐祠都驚訝住了,她沒想到鐘行能這麼快看穿她所掩蓋的意圖。
她能感覺到他看她的眼神,玩味而探究的笑容,周身懶倦的氣息也掩蓋不了銳利的目光。不過她現在也沒什麼好隐藏的。
“你說的沒錯,這的确也是我想知道的,可要想知道這些跟查清楚我的生處并不相悖。”
唐祠這下更詫異了,“小七,你為什麼想弄明白這朵花還有...”
她說的是生處而不是身世...他不明白難道跟身世和父母相比,這花更有追查的意義?
“你不會明白,我從小就能見鬼,但它們怕我,怕的不過是這朵彼岸,我身上流的血,或許也是我素未謀面的父母和家中其他人。原本我并...”話一頓,陸七接着又說:“幾年前有個人說我命裡有個劫...可能跟這花有關,所以我想查清楚看看能否避開,與其在擔驚受怕中度過還不如自己主動出擊。”
“劫?”唐祠驚訝而視,很快擔心道:“什麼劫?你有沒有事?”
鐘行拍掉長長的煙灰,“那個人在哪兒?”
“我怎麼知道,鬼知道他現在在哪兒。”陸七撇嘴說。
“你認識他?”他接着又問。
他并非無憑據,能讓陸七相信的算命,那人必定是有讓她信服的手段。
陸七是真有點佩服鐘行的敏銳了,“他是教我風水算命的人,不過我們分開很久了,也沒再聯系過。”
鐘行掐滅煙頭,一側唇角微微揚起,“這麼看來,我們的目的一緻。”
“沒錯小七,你想查清楚這彼岸花,而阿行也想知道這花出自于誰,雖然不敢确定你和我們追查的這朵花背後是否一樣,但目前...”唐祠看着他們認真地說:“我們或許可以一起。”
“可以啊,三個人總比一個人沒頭沒緒的好。”她眉眼彎彎如月牙,笑得純真可愛。
“你還知道些什麼?”
鐘行斜眼而視,眉間帶着懶散的頹廢,可額發下淩厲的視線卻絲毫不遮掩。
陸七攤開雙手,“我還能知道什麼?不過這幾年我倒查過這彼岸花,除了書上記載的和傳聞中描述的,就沒聽到什麼人提起過了。”
“這麼說來線索隻有這張紙了。”唐祠拿起紙又苦惱的歎氣,“可是鐘叔叔和魏木的爸爸都失蹤了,他們當年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
“所以,大叔你還有另一個目的。”陸七偏頭望向鐘行,嘴角緩緩挑起一個笑容。
鐘行的唇角微微上揚,對上她狡黠的目光,“沒錯,這就是我想讓你幫的忙。”
“這并不沖突,在魏木家我也答應你了。”
這下唐祠困惑住,連忙問:“什麼目的?你讓小七幫什麼忙?你們在魏木家說了什麼?我怎麼都不知道?”
“唐祠哥别急呀,大叔隻不過想讓我招個魂。”她彎如月牙的眉眼泛着調侃的笑意,“你父親已經失蹤十八年了,早就過了頭七,我不能向你保證會有所答案。”
鐘行長長的睫毛輕垂,自嘲似的哼笑一聲,“這就夠了。”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招魂?”唐祠猶疑問。
陸七聳了聳肩,“今天不行,東西還沒有準備。”
“後天你直接來找我。”
聞言,陸七眼珠一轉,笑了一笑,“後天随時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