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月突然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吼,雙眼血光陰森,震得陸七耳朵有點疼,連那旁邊的古董花瓶都聞聲掉落兩個,那紅繩突然被震斷,杜思月猛然向她攻去。
額間紅花顯現,杜思月頓時驚恐地向旁躲去,那小兒鬼躲閃不及頓時化為一團黑煙慢慢消散。
“啊——我的孩子!”
陸七緊眉盯着那團黑煙,二樓的譚靜書聽到動靜突然從房間出來也沒打傘,沖着下面的陸七就是一聲怒吼,“我的花瓶!你到底行不行?!”
“快回去打傘!”
“你還敢吼我!”
杜思月見譚靜書沒有打傘,立馬向她飛奔而去,譚靜書看到杜思月愈發逼近的臉不由恐懼地瞪大眼睛,還未叫出聲杜思月便附上她的身。
陸七咬牙暗罵一聲,真是夠添亂的!
其他人也害怕地陸續打開房門走出來,不同的是他們頭頂還打着傘。
“靜書你...你怎麼了?”陳忠打着傘慢慢走向一動不動的譚靜書。
“别靠近她!”陸七大喊。
隻見譚靜書擡頭望着他裂開嘴,嘴裡發出陰森森的笑聲。
“咯咯咯...”
陳忠驚恐地瞪大眼睛,轉身就想逃跑,可惜譚靜書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速度和力氣大的出奇,一把将他推倒在地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陸七不敢懈怠,連忙跑向二樓。
霍越看見了急忙丢下傘跑過去拉譚靜書,“舅媽你這是怎麼了?!”
一旁的陳敏思和陳宗南縮在原地不敢上前一步,死死地握着傘柄。
“讓開!”
趕來的陸七一腳踹向譚靜書,把她踢倒在地後将其死死壓在身下并第一時間在她額頭貼上一道黃符。
譚靜書痛苦地張着嘴“啊啊——!”大叫,周身不斷冒出黑氣,陸七死死摁住她的雙手喝道:“杜思月還不快出來!”
“我...我死也...不會出來!”她張嘴陰笑起來,即便此刻十分痛苦。
她似乎已經打算拼上自己的魂了,不顧痛苦猛地推開陸七扯下黃符,現在她的身體是人自然不怕觸碰這些。
陸七站穩身子,“你這是何必。”
“她殺我孩子,害我早産而死,這仇不報我的怨氣消不了!”杜思月指着譚靜書的身體,“咯咯”陰笑,“那次本來是她該摔下去的,怪就怪她兒子突然出現為她擋了一劫,這次我饒不了她!”
“思月...”陳宗南喃喃呼喚。
杜思月看着他冷笑起來,神色痛苦而絕望,“我們的孩子沒了...”
話落她便欲跳下二樓,趁着扶上欄杆之際陸七迅速咬破手指将一滴血甩在她額頭,譚靜書驟然倒地抱着頭痛苦地大叫起來,周身陸續冒出不少黑煙。
“啊——!”
陸七想要強制超度她,“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頭者超無頭者生,槍殊刀殺跳水懸繩,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債主冤家叨命兒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為男為女自身承當,富貴貧賤由汝自召,敕就等衆急急超生!”
“不要——!”
譚靜書抱着頭,臉早已痛苦地揪成一塊,周身黑氣越來越多可杜思月仍舊不出來。
陸七這下犯難了,她本沒打算滅她,這下她再不出來譚靜書可就麻煩了。
當即,額間紅花又現,譚靜書那張老臉轉息間似乎變成了杜思月,她血紅的雙目不甘地瞪着陸七消散離去。
屋内恢複平靜,譚靜書昏倒在地上,霍越趕忙跑過去扶起,“舅媽?舅媽?!”
陳宗南也從房間裡走出來,冷漠地看着倒地的譚靜書和一邊的陳忠,臉上神情似笑非笑,似嘲非嘲。
“她...思月呢?”他問向陸七。
陸七冷瞥他一眼,“她已經死了,不會再回來。”
“是嗎...”
他冷嘲一聲,随後走進房間合上了門。
陸七走過去将手掌心放在譚靜書的頭頂,“混元江邊玩,金剛列兩旁。千裡魂靈至,急急入竅上。”
霍越瞧見她的動作很是疑惑,“你這是幹什麼?”
“她方才被杜思月附身,魂魄受損,我試着喚回她被帶走的魂但無效,醒不醒的過來就看她自己了。”
隻怕醒來也是一具呆滞無神的軀體。
被杜思月強制附身不出,而且在超度之際竟還想帶着譚靜書的魂魄一起,陸七自覺是盡力了,這譚靜書被帶走一魂她也沒法。
“多...多謝大師。”陳忠起身整理好淩亂的衣着,頗為悲慨,“看來靜書是命中有此一劫。”
有沒有此劫陸七不在意,隻感這場意料之外,恐怕正中他下懷。
“不用,尾款請盡快結清。”
“...好,我明天一早就讓他們給您打過去。”
鄧紫陌小心翼翼地走出來,手裡還舉着那把雨傘,“解...解決了?”
“走吧。”
“唉等下。”鄧紫陌收起傘拉住陸七,又看了看窗外的黑暗,“這大半夜的我們怎麼回的去?”
陳忠笑着挽留,“大師不妨多留一晚,等到天亮我就派人送你們回去。”
陸七瞧了眼窗外的彎月,“那就多謝了。”
她沒有馬上回房間,而是走到樓下站在那團越來越小的黑影前,手指掐咒,“追魂拘魄,鎖身鬼體,既令在現,吾為封靈!”
這乃是追魂咒,同喚魂不一樣,而這小兒鬼的情況跟譚靜書也不一樣,它的魂還在空中飄蕩,但譚靜書那一魂早被杜思月帶走散去。
少頃,那團黑影越來越大慢慢顯現出一個嬰兒,陸七放緩了聲音,“你母親已經逝去,快些投胎去吧。”
那小兒鬼啜泣起來,她開始不耐,“我有法子将你的魂重新聚起就能再打散,别哭哭啼啼的快些離去!”
小兒鬼慢慢隐身離開,這夜算是徹底安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