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黑的林間,蟲鳴不斷,微風拂過樹梢發出陣陣冷意。
陸七煩躁地扯開前方壓下來的樹枝,一手拉着失明的鐘行往上前行。
邁步準備跨過泥水溝,可剛踏上去腳下便是一滑,鐘行立馬反抓住她的胳膊使她得以穩住身子。
她不滿地瞪了眼腳下的水溝,旁邊泛着青苔,在晚上根本看不清。
默而,她抽出手頗為煩悶,“這山怎麼這麼陡!”
“不陡怎麼叫山。”他臉上的笑意加深,“是你太急了。”
“我急?!”陸七沖他做了個鬼臉,最後以一記白眼結束,“大叔我勸你現在好好...”
她話還未說完就被他一把拉過躲在一棵樹旁,霎時她睜大眼睛驚愕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側臉,“你幹什麼?!”
“噓,來人了。”
聽言,她偏頭看去,數十米處的确有幾處火光緩緩向上。
看這架勢應該是村民,而且估計得有十幾号人,來者不善。
募地,她突然想到什麼,視線一掠,不可置信地盯向他冷峻的側臉,“你看得見?”
他垂頭定定地看着她,眸光潋潋流動,眉峰輕輕一挑,“剛剛。”
月光下他的眼睛格外明亮,仿佛流着星光,忽而陸七挪開視線推開他,“...能看見就行。”
“我們換條路,别跟這些村民撞上。”鐘行轉身向旁邊走去。
她沒回應算是認同,默了兩秒便跟上。
另一邊的山腰下,唐祠疲憊地撐着旁邊的大樹,他看着前面兩個依舊精神滿滿的女生頓時為方才的擔心感到羞愧。
他很累但自尊心驅使下,依舊擡步跟上不吭一聲。
春雨回頭看去有些擔心,“要不要休息下?”
唐祠的臉頓時一紅,他慶幸是在晚上看不清,“沒事,我還能走!”
“休息下吧,晚上趕路不安全的。”春雨勸道。
“我們就在這裡休息,他們晚上估計也要紮營。”孟雁雲忽然開口。
“好!”
唐祠重重點頭,這休息他可想的太久了。
屁股還沒坐熱,旁邊的叢林就響起一陣動靜,他們立刻警惕起來。
“應該是野豬。”春雨盯着前方微晃的叢林,輕聲道:“山裡有很多野豬,隻要我們不招惹,通常它們是不會主動攻擊的。”
響動越來越近,孟雁雲已經做好戰鬥的準備,可當那“野豬”一出來,她當即驚愣在原地。
“怎麼是你?!”
“你們怎麼在這裡?!”
唐祠緊繃的肩膀一松,“你也準備上山?”
“不是,下山。”
鐘河走向他們,看到陌生的春雨,眼裡多了幾分審視。
孟雁雲疑道:“你上去過?被他們發現了?”
“我下山的時候剛巧碰到那些上山的村民,沒被發現但繞了點路。”
“隻有那些村民嗎?”唐祠追問。
鐘河微楞,猶思半響才開口,“不是...我之前跟那個女生在一起。”
“小七?!”唐祠急忙走到他跟前,“她現在在哪兒?”
“不清楚,應該還在山上。”
唐祠默然,果真是在山上。
孟雁雲卻懷疑幾分,“你為什麼要下山?”
“我下山是找我爸...”頓了片刻,鐘河接着冷諷道:“山上有黑衣人,現在那些村民上去估計是抓他們的,你們上去隻會自尋死路。”
“但小七在上面。”唐祠擡眸緊視。
鐘河對對上他的視線,冷冷一笑,“一個滿嘴胡話的女人,她自己找死。”
唐祠雙眸頓時沉下,“你什麼意思?”
“我看她就是在山上亂竄。”鐘河嘴邊噙着抹輕蔑之笑。
春雨上前輕拉唐祠的胳膊,面露憂色,“我們還要上去嗎?”
“要。”
他不知道鐘行現在在哪兒,但既然陸七在上面他便要去。
孟雁雲輕抿唇瓣,“你還看到什麼人?”
鐘河聳了下肩,無謂道:“沒有了。”
唐祠忽而環視四周,低聲說:“你們在嗎?如果在請幫我找下阿行,告訴他我們在山上。”
蘇青青拉着張秋向遠處飄去,“那個叔叔應該沒問題吧...”
“還是去找找吧。”
随即他們便消失于林間,即便從未有人看到過他們。
鐘河注意到唐祠的嘀咕,眼神怪異的打量起他,“你在說什麼?”
他張望一圈,四周除了樹就是樹什麼都沒有。
“沒什麼。”唐祠取下隻有一個鏡片的眼鏡慢慢擦拭,“我們一路上沒有看到你父親,山裡這麼大...不一定能碰上。”
“我知道...”
他憑着記憶去了與鐘正峰分開的地方,将四周找了個遍但沒看到任何人影,就當他不知該如何行動時就聽到這裡有聲音。
孟雁雲靠在一棵樹上,“他們或許會帶我們去那處墓穴。”
如果黑衣人的目的也是這個,那很可能會找到墓穴。
“墓穴?”鐘河驚道:“你是說那三個黑衣人也是沖它來的?”
“很可能。”
若真是這樣,那他也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