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七轉身就想走,卻被唐祠叫住,“等等,我想再問一件事。”
“麻煩。”
話雖是這麼嫌棄,不耐煩,她還是停下了腳步等待。
唐祠偏頭望向屋内,誠懇而問,“南爺爺,你可知道二十二年前,村子裡有一個叫古靈的女生。”
靜了許久,屋内才傳出滄桑的聲音,“你問這個做什麼?”
“她去世了,最後的心願是想看看父母,所以我想幫她實現這個願望。”唐祠瞥了眼古靈,沖屋内解釋,“替她再看看父母。”
“死了。”
“死...”唐祠不由睨向古靈,眼裡布滿憐惜和心疼,“他們怎麼走了?又是哪年去世的?”
古靈哀痛地低下頭,強扯開唇沖唐祠寬慰地笑了下。
“我沒事...大概也猜到了。”
村子裡沒有父母的身影,甚至連房子都不在了,她雖不願這麼想,但隐約也有感覺。
“當年海浪暴雨橫生,他們将那女娃祭海,但被她母親放走了,後來她母親自願替她祭海以平息海怒...”屋裡隐隐傳出南爺爺的歎氣聲,“就在她母親死後的第二天,她父親跳海,跟着去了。”
“這是在殺人啊!”唐祠紅了目。
古靈緊咬住下唇,無盡的悲痛席卷全身。
南爺爺走到門口,手上托着長煙,“小子,就當我這老頭子求你,你們離開的時候能否帶上南珠。”
“爺爺!”南珠趕忙跑到他身邊,拽住他的手臂,“你在說什麼啊?我走了你怎麼辦!”
“她還年輕,不能一輩子跟我待在這小漁村裡。”南爺爺拍了拍她的手背,“十年前,她爸媽遭遇海暴死了,我不能讓她也死在海裡。”
沉靜片響,唐祠點了點頭,“如果南珠願意,我會帶她離開這裡,再在水楓給她找一份工作。”
“我不要!”南珠抓緊南爺爺的手,“我要跟爺爺一直在一起。”
“聽話,我沒幾年可活了。”
“爺爺...”
南珠的眼眶泛上了紅,她抿緊唇,悲從中來。
“南珠姐姐。”陸七清脆的聲音擠進來,“你經常去打漁嗎?”
這老爺子身子骨雖還不錯,但出海不行,爺孫二人,可能就是南珠在支撐吧。
“嗯,我經常一個人出海捕魚。”南珠不解的回話。
“你就沒遇上過這大霧?”
南珠晃了晃頭,又猶豫地點頭,“遇到過兩次,但我都逃出來了。大霧起來的時候,海面開始會很平靜,慢慢有股濃烈的魚腥味飄來,然後風浪就會變大,霧就來了。”
“姐姐,你真厲害,還會看海呢。”陸七毫不保留的誇贊。
撿到寶了,是個能人啊。
“沒什麼,我從小就生活在海邊,什麼時候會刮風下雨都有個估算。”南珠被誇的有些羞澀,微黃的臉頰泛起了不顯易的紅雲,“這些都是爺爺教我的。”
“我有一件事相求。”陸七上前兩步,挑着唇笑意真誠,“為了查清那大霧,我們會出海,希望到時能有個熟悉海的人帶路,如果你們不願意...也不打緊,隻是多一重保障罷了。”
南珠猶豫起來,南爺爺也未回話。
“你們可以考慮一下。”
“今天打擾了,南爺爺,南珠,我們先走了。”走了幾步,唐祠回頭說:“離開的時候,我會來告知的。”
回去路上,唐祠忍不住問:“你們來這裡是為什麼?跟我們查的事情有關嗎?怎麼還會出海?”
昨天光顧着問他,他自己倒忘了問他們。
“孟阿姨現在是我的雇主。”腳下沙子軟軟的,比沙漠中的要白,陸七踢開旁邊的貝殼,“那個霧會吃人,隻要進去的船和人都會消失,過陣子船又會回來,但人沒了。”
“那不是很危險!”
“不危險還請人幹嘛?”陸七暗自吐槽,接連說:“蔣老闆消失的貨船回來了,可這次還有具屍體,和一塊石碑。”
“石碑?”唐祠感覺腦子不夠用了,“屍體?怎麼會隻有一具呢?難道是被鲛人殺死的?”
“溺死的。石碑上刻着東周文,海中島,海底生,明珠問路。這就是那上面的内容。”
默了半響,唐祠猜疑道:“雁子好像跟霍先生很熟,她莫非是請你來解決這事,想跟蔣老闆合作?”
陸七豎起大拇指,難得表揚,“唐祠哥,你還不算太笨。”
唐祠聽到她的稱贊,可開心不起來。
“你們難道就因為這個願意去冒險?”
唐祠不大相信,這兩人他還是了解的,除非有非去不可的理由,絕不會輕易涉險,尤其是陸七。
“石碑上還刻了彼岸。”陸七遠望平靜的大海,感受着鹹鹹的海風,“如果那老爺子沒說謊,海中真的有個島,而那石碑很可能就是來自島上。”
“要是南爺爺帶路,或許我們會比較容易找到。”唐祠輕歎。
畢竟他曾目睹過,而且還活下來了。
“鬼知道他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