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11個人,都能清晰地說明自己手中這款包的去向,有的是自己購買使用,有的則是幫朋友預訂。
并且他們都表示可以提供相關的證據。
隻有一個人反饋,她的這款包目前不在自己身邊。
那個人是由樂小冉負責溝通的。
電話弗一接通,一個尖銳潑辣、而又透着幾分不耐煩的女聲,就順着聽筒傳了出來:
“淮市?淮市那旮沓的警察找我幹什麼?
“花房子包?哦,是,我是買過一個。紅蜥蜴皮的嘛,上面還有好大一顆血鑽呢。诶等等别動,這牌我要碰。等我做把大的——”
聽筒裡響起“啪啪”幾下麻将碰撞聲。
緊接着女人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發出了十分尖利的笑聲:“哎喲哈哈,我知道了,那女的是不是出去賣,被你們警察給逮住了?大快人心啊!
“诶我說,那花房子包,算是贓物吧,得還給我吧?
“——慢着慢着,那牌我要杠,哎喲喂我今天的運氣可是好得不了啊!屁咧,我才不會杠上開花!
“诶對了,你們是哪兒的警察來着?
“哦哦,淮市……對,淮市,我想起來了。我打完這把麻将,就訂票去你們淮市拿包,哈!
“诶拜托你們啊,幫我把那包消消毒,不然沾了那女人的味道,惡心吧唧的——诶,我再碰一個!”
“媽的,當初就是這個騷|貨勾引的我老公!
“我老公也是好笑,偷我買的包去讨好情人?!狗男女,兩個一起挨雷劈吧!
“什……什麼?她……她死了?!”
聽筒那頭的女人似乎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過這不妨礙她緊接着道:“自摸,糊了糊了,來,小李,你幫我算算番,我接個電話——”
女人去了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
麻将碰撞聲變得遙遠,女人的聲音變得正經了許多:“警察小姐姐,這可和我沒有關系啊!也一定和我老公沒關系!
“他最近收心了,我們每天黏在一起呢!他可是個老實人,怎麼可能殺人呢!
“真的呀警察同志,我老公膽子小的不得了,是個慫包軟蛋,當年跟我回老家,讓他殺隻雞,他都抱着馬桶吐了半天呢!他不可能殺人的呀!”
前一秒還在控訴老公出軌,詛咒他遭雷劈,下一秒居然口口聲聲說他是老實人?!
這女人是什麼究極戀愛腦?
她是不是當她老公是抽卡遊戲抽來的,屬性可以随機刷新的那種?
樂小冉翻了個大白眼,勉強控制住情緒問:
“請你好好配合調查。關于那個女人,你知道些什麼?她叫什麼名字?”
女人開始一問三不知起來。
樂小冉隻得要走了她丈夫的電話。
哪知對方拒不接聽不說,後來幹脆直接關了機。
那對夫妻都在帝都。
那裡算是連潮再熟悉不過的地方。
接到樂小冉的彙報後,他當即聯系了以前單位的同事,請他們幫忙留意那對夫妻的行蹤,一旦出現潛逃傾向,立刻予以阻攔。
連潮打算親自跑一趟帝都,會會那對夫妻。
他迅速打開訂票軟件,挑選了最快一班飛機。
正要訂票的前一刻,連潮的動作卻是一頓。
他的腦中下意識滑過了一張臉——宋隐。
連潮轉而給宋隐打了個電話。
他打的是座機内線,接電話的人是卓宛白。
“啊?連隊你找宋老師?宋老師不在。
“他今天沒來市局,說是去外面調查線索了……哦他、他可能忘記提外出流程了——”
挂掉座機,連潮立刻拿出手機,重新撥給宋隐。
電話倒是很快通了。
“嗯?連隊?”
連潮一手舉着手機,另一手撐在辦公桌上,修長的五指微微收攏,脊背線條繃得很緊,渾身散發着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氣場。
“你去哪兒了?外出調查的話,就算來不及提流程,也該口頭報備。”
連潮的語氣頗為生硬。
他極不喜無組織無紀律的人。
宋隐偏偏最無組織無紀律。
相比之下,宋隐的聲音雖然天然透着一股清冷,這會兒隔着電話傳來,卻竟顯得格外溫和:
“嗯。領導教訓得是。是我不對。”
連潮:“……”
冷不防地,他忽然想到宋隐那句——
“其實我喜歡被管教。”
訓斥下屬的話,突然有點說不出口了。
不然似乎會變成在獎勵他。
“所以,你去哪兒了?”
連潮的語氣依然冷硬。
不過多了一分微妙的、不易察覺的不自然。
“我在公墓——”
“公墓?金悅幼兒園原址改的那個?”
“嗯,查到些有趣的東西,你要來一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