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桶撈上來時季清芷伸手摸了摸，果真冰涼，雖然沒到刺骨的地步，但在這樣炎熱幹燥的天氣下挨着這井還是非常舒服的。

季清芷喝了幾口，又将随身帶着的見底的水葫蘆裝滿，問道：“你說他們這祈雨怎麼回事啊？真的會有雨嗎？”

林霏開挨着她坐下，“不知道。”

“啊？”

“按理來說會的，”林霏開接着解釋，“瑪雅的天文預測特别準，能根據環境推斷下雨時間從而祈雨不奇怪，但是......”

林霏開轉過頭，跟季清芷對視着：“但是這次的祭祀本來不是給雨神的，所以應該沒有迹象表明會下雨。”

“你是說我打碎的那個碗改變的？”季清芷蹙眉，“可是世界上本來也沒有......”

後面的話季清芷沒能說出來，林霏開傾身将她嘴捂住，另一隻手伸出食指抵在自己嘴上：“噓......”

“别人的地盤，不能不敬。”說完林霏開放下捂着對方的手。

季清芷摸了摸嘴，反應過來自己在幹什麼，臉一下紅了，啧了一聲就把臉扭向另一邊。

林霏開沒往這邊看，指着上方換了個話題：“我覺得古人的智慧還是非常巧妙的。”

“嗯？”季清芷将頭又轉回來。

“我看了下，他們幾乎所有的建築頂部都設計有一條通道，”林霏開接着道：“從頂中央到四面八方，也有很多條小通道最終彙聚成這一條。”

“你是說他們用這個方式儲蓄雨水？”談到正事季清芷也不臉紅了，摩挲着下巴道。

“對。”林霏開将手放下回道。

“你觀察力真的強，”季清芷由衷感歎，那些通道被影藏成花紋，她雖然看見了但沒細想。

靜了一會，正當季清芷尋思要不要換個話題的時候，林霏開緩緩開口：“其實那天去山洞占蔔時還看見了許多遺骸。”

“我數了數一共三十二具。”她接着道：“但是項鍊上有三十三個骨珠。”

季清芷看着她脖子上挂着的幾十雙猩紅眼睛樣的珠子沒吭聲。

“我懷疑這個祭司是去那唯一一個沒被吊着的遺骸處去了。”

吊着？季清芷抓住關鍵詞眼睛一跳，問：“去幹嘛？”

“不知道。”林霏開皺着眉，“但我感覺跟我有關。”

“為什麼？”聞言季清芷也皺起眉。

“直覺。”

頓了頓林霏開又補充道：“而且我覺得有些奇怪，我感覺她已經知道蒂卡爾要衰落的事情。”

林霏開眉毛皺的更深：“我覺得她一直在引導我，不讓我幹預這個世界的事，就像是……”

林霏開思索片刻，“就像是知道我的來曆一樣。”

聞言季清芷感覺手臂上起了一小層雞皮疙瘩，幹笑道：“不可能吧？會不會是你想太多了。”

“長紀曆法不可違背，”林霏開沒回她的話，自顧自思考道：“骨珠有三十三個，已經沒有放她頭骨的位置了，從預言的角度來講這是衰落的征兆。”

“瑪雅人遵從曆法，祭司更是，任由城邦衰落沒有問題，但為什麼要跟我反複強調？她選你當戰神，真的隻是巧合嗎？”

林霏開朝季清芷看過來，向來冷靜的人難得有這種明顯的情緒波動，“還是說她覺得我們有能力救這個城邦所以反複強調不想我們幹預曆法的興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