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岩也不是很慌張,當初的事他都安然無恙,如今還有新任皇帝的母家保他,他能有什麼問題?
“我這是為你好,”他嘴上認認輸就差不多了,“你最好拿出證據,免得有人誤會。”
蘇衡氣笑了,沒想到還有這麼厚臉皮的人,當初這人幹的那些缺德事他也知道,造成那麼大的傷亡,說是“以死謝罪”都不為過。
但還沒到蘇衡出言嘲諷,謝清越上前抽出侍衛的佩劍——宮内除了侍衛都不許佩劍。
有些人沒反應過來,有些人以為謝清越是想恐吓下王岩,還有就是根本不想摻和進來。
皇家侍衛的佩劍,雖算不上削鐵如泥,卻也是鋒利無比。
謝清越側身抽出挽了個劍花,像是順手在王岩頸間一掃,輕聲道:“我早就想動手了。”
謝清越動作很快,快的王岩隻覺得眼下劍光一閃,心中雖然一跳,但以為是對方在恐吓自己。
直到感覺頸間濕哒哒的有些刺痛,他伸手一抹發現是赤紅的一片,低頭一看,隻見鮮血嘩嘩的往外留。
這是……他的血?
驚懼的情緒從腳底直竄大腦,他“嗬嗬”扯着嗓子難聽的叫了兩聲,還沒等他想清楚,就兩眼一黑的暈了過去。
一旁本想開嘲諷,發現對面馬上快死了的蘇衡:……
他以為謝清越會收斂點的。
算了,這家夥要不是家裡護着早就該死了,那還能作威作福到今天。
謝清越動手迅速,身上沒濺到一點血。劍上有血,也不好還給人家。正在謝清越猶豫的時候,甯玉上前接過劍,擦掉上面的血迹,将劍物歸原主。
被物歸原主的本人:……謝謝,但劍也不是很想要了。
謝清越似乎并不在乎自己的行為有多麼放肆,在先帝的房内竟然直接越過新帝,将人弄成這樣子。
不少人看着秦潭,看對方怎麼處置這件事。
“王岩心思不正,試圖謀反,殺了。”
秦潭知道謝清越暫時不會害他,無論怎樣,保謝清越是沒得商量的事。
謝清越的事情還沒有完成,肯定是會優先和他合作的,更不要提兩人的捆綁師生關系,對雙方來說都是約束。
他是年紀小,不是傻。
事情到這,甯玉覺得差不多算是結束了。雖然謝清越下手有點出乎意料,但是就剛剛這人身上湧現出的靈魂形态,加上這段大放厥詞的話,估計也不是什麼善茬。
他不覺得謝清越做的不對,殺雞儆猴,在任何時候都是最直接有效的警告。
老皇帝不可能一點準備都沒有,其它有謝清越壓着,等新帝登基的消息傳遍,就沒什麼好置喙的了。
結果前腳王岩才被擡出去,後腳皇後……啊不,皇太後就進來了。
皇太後依舊是盛裝,手腕上的鑲着寶石的镯子和上手的戒指相得益彰,奢侈華貴,她帶着皇室盛氣的架勢,帶着一衆侍女進來了。
門口的人不知道怎麼沒通傳,但早就收到消息的皇太後——也就是秦潭的親媽,什麼也沒說,上來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聲,幹脆利落。
打的不是别人,是謝清越。
謝清越沒躲,甯玉卻差點上去還手。
但被一旁預判的謝清越按住了,安撫的握了握甯玉的手,甯玉這才冷靜下來,在這種場合這麼随心所欲的人就那麼幾個人。
偏偏現在的他都惹不起。
“放肆!先帝寝殿,你就是這麼放肆的?”
秦潭都沒想到自己母親竟然這麼大的火氣,想要上前勸解,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皇太後雖然是久居深宮,但是一手帶上的滿滿當當的戒指,這一巴掌下去也沒省一點力。
謝清越白皙的臉上都是紅着的指印,他混不在意,笑着說:“您說的對,所以我把放肆的人處理了。”
謝清越當然能躲,但是今天打了秦家的臉面,還殺了王岩,挨一巴掌也算劃算。
指印在他臉上格外顯眼,謝清越字字句句說的清清楚楚:“王岩這麼放肆背後肯定是有人撐腰,您看怎麼處理呢。”
皇太後身形一頓,保養的極好的雙眼也露出了魚尾紋:“這事皇帝會處理,你就不要插手了。”
謝清越也沒想真的争個理由,皇家和秦家的淵源不是一時半會兒能理清楚的,他直接轉身帶着自己人離開了。
秦潭張開的嘴,最終還是沒有出聲。本來還想事後留謝清越說說接下來怎麼辦,但是現在母親橫着眉看着自己,他就知道今天是沒戲了。
“散了吧。”
秦潭招呼這群“牆頭草”散了,今天的事情實在發生的太突然了,他也得自己緩緩——
畢竟一小時前他還在課堂上聽課,一小時後就成了剛剛繼任的皇帝。
裡面有人甯玉不好查看,現在出來了甯玉忙的拉着謝清越往車上走。他記得謝清越車上有冰袋,這不得敷敷。
他是沒想到皇太後竟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還打謝清越,都是為了他兒子的事——明明是統一戰線還這般作為,真是合作的窩囊氣。
秦潭也真是,平常叫老師叫的那麼好,關鍵時刻一點用也沒有。
甯玉在車上的小冰箱翻找着冰袋,他知道他其實最氣的是他自己。
明明就站在謝清越身邊,連上前理論都做不到——現在的他都還要靠謝清越護着,在那些人眼裡沒有一丁點的話語權。
刺眼的現實擺在他的面前,甯玉調整着呼吸,他不想讓謝清越看出什麼異樣。
……是他,是他還不夠強。
謝清越不知道甯玉亂七八糟得出來這麼個結論,隻覺得看着甯玉這麼着急的樣子,這麼些日子沒白對他上心。
初見還争鋒相對的甯玉,現在也會關心他了。
謝清越突然有些感慨,然後——
呼噜呼噜了甯玉的頭發。
甯玉:……
他的頭發是什麼解壓玩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