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劍大會,正式開始!”
隻聽一聲響徹雲霄的銅鑼聲,打破了崇山之巅的寂靜。
玉霖站在玉鸢身邊,時不時左顧右盼。玉鸢察覺後問道:“在找誰?”
“聞謹。”他自然地答道。
他那好些年不見的友人被師門長輩看管得緊,如今借着鬥劍大會的名頭,自己才能見他一面。
玉鸢陪他一起尋,半晌指着靈藥谷陣營中那靠在樹幹的人影,對着玉霖說:“在那。”
一位身材高挑的男子正雙手環抱着靠在樹旁閉目養神,感受到玉霖望過來的視線後睜開眼來,笑了一下。
聞謹看了一眼靈藥谷的長老,手指微動,從人群後面繞到了他們面前,笑着沖玉霖眨了眨眼。
他與玉霖自幼一起長大,熟絡得很。玉軒自然地拉過他的手,笑着招呼他過來坐,同他寒暄片刻。
重蕪仙君帶着玉明、玉伶在另一邊坐着,聞謹一望便望見了。
聞謹皺眉看了半晌,湊到玉霖耳邊同他說着小話,“那是誰?怎麼跟你這麼像。”
玉霖的眼神泛起冷意,冷哼一聲,陰陽怪氣道:“我師尊新收的‘五師弟’。”
聞謹有些詫異,微微皺眉,“重蕪仙君這十餘年沒再收過徒,他可是有什麼過人之處?天資聰穎?”
玉霖本來要下意識地否認,卻倏然回想起前世被打得落花流水的景象,有些遲疑地搖了搖頭,答道:“我不知道。”
聞謹看着他的神情,自然地找補道:“也是,若不是天資聰慧,也不會收他來給你添堵。”
玉霖歎了口氣,暗自嘟囔:許多年不見,提這些外人來做什麼。于是将話題轉移了去,擡頭問道:“許久沒見你了,你師門舍得放你出來了?”
玉霖擡眼,用眼神描摹着聞謹的臉龐。
前世魔門秘境之後,他便渾渾噩噩,不曾關注外面的事,與聞謹沒了聯絡。如今細細算來,也有好些年了。
聽他提起,聞謹唇角微僵,半晌“嗯”了一聲,語氣有些勉強,似乎不想提起這個話題,尴尬地将右手搭在玉霖膝上。
卻見玉霖眯起眼來,定定地看向他手背上隐隐露出的一團黑色,“這是什麼?”
話音未落,玉霖眼疾手快地拉着聞謹的袖子往上提。隻見聞謹的右手背上被可怖的黑色圖騰占據,一直蔓延到小臂之上。
聞謹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怔了一下,猛地想要将手抽走,卻被玉霖強硬地按在了原地。
玉霖擡起頭定定地看着他,又問了一遍,“這是什麼?”
他的眼神固執,仿佛他不說,便不肯松手。
聞謹同他對視片刻,輕輕歎了口氣,解釋道:“他們用來監視我的小玩意兒罷了,有它在,我跑不了。”他說罷,無所謂地笑笑,安撫玉霖道,“沒事的。”
當年靈藥谷的嫡系弟子隻剩下聞謹一個,他年紀尚小,哪護得住靈藥谷,于是被分散着的旁系弟子篡了位置。
那些人又為了不落人口實,将聞謹囚在谷中當個被支配的木偶“正統”。
他被推到外頭掩人耳目,玉霖哪會不知道個中緣由,心疼得緊,抓着他的手翻來覆去看了許久,
“這個東西……一直都會在麼?他們瘋了?!想管着你一輩子?!”
聞謹笑笑,伸手揉了揉他的發頂,安撫道:“沒有,這個圖騰需要靈力來維持,他們的實力支撐不了這麼久。”
玉霖半信半疑,擡眼看他,見聞謹的眼神不閃不避,依舊如常,才猶豫着将他的手松開了來,語氣軟和了些,“……若是你在靈藥谷受了委屈,記得來尋我。”
聞謹帶着笑意對他“嗯”了一聲,眼底卻晦暗不明。
明明自身難保,說什麼幫别人。
聞謹尋了個借口扯開話題,他拿起玉霖的令牌看了看,問道:“你與誰對戰?”
令牌上刻着:水屬性,一号場,十七号。
緊接着玉霖答道:“我對戰二十三号。”
二十三号是玉伶。
前世他吊兒郎當地修煉,在初賽對上了玉伶,卻狼狽收場。
玉伶天資不高,他沒放在心上。卻不想玉伶早早便升上了水地階三段,他出手便失了士氣。
隔段如隔山,他對修煉本就不上心,更何況對上的是比他強上一段的玉伶。于是他被打得節節敗退,幾招便敗下陣來。
聞謹點了點頭,“初賽不會太難,不必擔心。你要比賽的場子我方才有見到,應當快到你了,去準備着吧。”
玉霖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他如今雖已到水天階一段,對上玉伶卻還是有些躊躇。
他擡起頭來猶豫地問,“你陪我嗎?”
聞謹點了點頭,“我陪你,走吧。”
兩人悠悠走到一号場。他們剛到,玉霖手上的令牌便亮了起來。
聞謹猜得沒錯,果不其然下一個便是他了。
聞謹颔首,“去吧,我在台下等你。”
玉霖點了點頭向前走去,接過統一分配的利劍,挽了個漂亮的劍花,上了台。
他今日穿了件素淨的白衣,一頭黑發束起,将他的五官凸顯得漂亮。整個人顯得幹淨利落。
玉伶随後也上了台。他頭發披散在肩,白衣上繡着金色的雲紋,在陽光下反射光芒,像個大戶人家的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