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鸢将他輕輕地推後躺好,又将他的手擦淨,“師尊帶你回來的,他說在扶陽城見着你了。”
玉鸢嗔怒地輕戳他的臉頰,“怎麼這般不讓我省心!把我蒙在鼓裡,我竟不知道你出了這麼大的事!”
玉霖眼神躲閃,支支吾吾半天擠出來幾個字,“沒有啊……”
玉鸢斜睨他一眼,掰扯手指給他數一二三,“獨闖靈藥谷,被人綁架,到扶陽城不跟師門通消息。”
她數着數着自己生起了氣,咬牙切齒道:“出息了啊,玉霖。”
玉霖立刻低下頭,一副認錯挨打的模樣,耷拉着眼皮好生乖巧,又小心地擡眼看她。
玉鸢被他認慫的态度噎住了,過了半晌才輕聲道:“我不是怪你什麼……我是覺得你不信任我們。”
玉霖聽了她的話立馬擡起頭來,急急地反駁道:“怎麼會!”
玉鸢輕描淡寫地說:“受了傷當沒事人一樣,不跟任何人說就擅闖靈藥谷,又悄無聲息地到扶陽城去。小霖,有時候我都覺得你太獨了。”
“你以前不這樣的。”
玉霖垂着眸傾聽着,而後側身環住玉鸢的腰,沉默了一會,悶悶地說:“我沒事的,師姐。我希望你們好好的,我不想連累你們什麼。”
玉鸢彈了彈他的腦門,無奈道:“你能連累我們什麼?”
“小時候你最怕疼,一個淺傷口子都要哀嚎很久。現在一聲不吭,我害怕。”
玉鸢說完之後還是不忍,伸出手反抱住了他,輕輕歎了口氣,“也罷,我養的奶包子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玉霖聽到這句話眼淚都下來了,一滴水痕融在玉鸢的衣物上。玉霖忍着淚光,用手小心摩挲着擦去。
吱呀——
在這時,門扇悶聲作響,一人推門而入。
“哎呀,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玉軒進來之後将門緊緊關上,看着他兩如同生離死别的模樣失笑,轉過頭笑着調侃他們。
玉鸢轉過身去瞪了他一眼,“就你會貧。”
玉軒用托盤端着清粥和幾碟小菜進來了,“生病的人呢,罰你吃清淡的。非得讓你嘴裡淡出鳥來,以後才不敢亂受傷了。”
玉霖帶着笑意拆他的台,“如果我說我就愛吃清淡的,又當如何呀師兄?”
玉軒瞪了他一眼,“以前怎麼沒發覺你這麼會砸場子!”
他一面說着一面走近了,将玉霖扶起身,低頭吹了吹粥,一勺一勺喂他。
玉霖不好意思地嘟囔道,“我又不是斷了手。”伸手接過了玉軒手上的碗。
一時無言,玉鸢定定地看着他喝完,冷不丁地問道:“今後什麼打算?”
玉霖愣了一下,“什麼?”
玉鸢瞥了他一眼,“我不覺得你會老實待在浮生門,索性告訴我們你接下來想做什麼,我們還能為你去向師尊說情。”
玉霖頓了頓,沉默了很久,輕聲說:“我想去修煉。”
“浮生門内不就可以?”
玉霖搖了搖頭,“不一樣,準确地說,我想去‘曆練’。”
玉鸢沉默了,似乎在心中做抗争,“……有想去的地方了麼?”
“極川之地。”
上一世有人在極川之地得到了一件不懼嚴寒、不懼烈火、百毒不侵的皮甲軟衣。這件法器的出現引起了軒然大波,引得不少人為之争逐。
倘若有此法器,他在魔門秘境中也能多一份助力。他也想去碰碰運氣,看看自己能不能得到這個機遇。
再者,他是水屬性,極川之地的靈力屬性與他也還算相配。冰天雪地之中,刺骨的寒意最是磨練人。
他倒也想看看,能否在其中被激發出潛力來。
玉鸢垂眸想了一想,道了聲,“好。”而後拿出一個儲物戒來,戴在他的手上。
“既然這是你的意願,那我能做的隻有這些。”
儲物戒中什麼都有,不知玉鸢細心準備了多久。
他感受着手指上冰涼的戒指穿過的觸感,感受着手心被玉鸢握緊的觸感,眼睫微顫。
之後,曆練之路可以稱得上是暢通無阻,重蕪仙君也意外的好說話,都未經過軟磨硬泡便松了口。
臨走前,玉霖一臉認真地叮囑玉鸢,“師姐,請務必幫我盯緊靈藥谷的動向。有消息便捏碎傳音丸告訴我。”
聞謹如今生死未蔔、安危不定,他實在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