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淩玉青一點一點探問的模樣有些無奈,直接地問道:“敢問你可姓淩?”
“正是!”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眨了眨眼看向玉霖。
玉霖被他盯得想笑,帶着笑意問道:“那……家兄可是飛劍宗的淩光意?”
淩玉青迫不及待地說出他憋了許久的話,“你認識我兄長?”說完他卻又有些躊躇,“……他可還安好?”
玉霖搖了搖頭,“我并非你兄長的同門。我同他見過幾回,算是相識。上次見他時,你兄長得了傳承,回師門突破了。有遠之劍尊在,想必是一切安好,不必過多擔心。”
淩玉青長舒一口氣,“那就好。”他揚起一抹笑,“我是淩玉青。”
他看着像個古闆書生,笑起來卻也帶了些少年人的靈動。與淩光意相似的眉眼彎彎笑起,藏着些他兄長所沒有的細膩和溫柔。
玉霖颔首,“我叫玉霖,都有一個‘玉’字,倒是巧。”
既是認識了知情人,玉霖也不多猜什麼,沖着容旭擡了擡下巴,“他這是怎麼回事?”
見他問起容旭,淩玉青的語氣冷了下去,看着容旭的目光帶了些厭惡,“他就是個混世魔王,仗着他爹的寵愛無惡不作。”
“三個月前,容家老爺癱瘓,他成日去醉花樓借酒消愁,結果一天醉得不省人事,鬧出了人命,被他大哥容歸帶回去禁足。”
他譏諷一笑,“他就是個酒囊飯袋,肚子裡沒一點墨水。聽他要來講學,我都覺得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了!他大哥為人溫和,就算禁足訓誡,又怎能在三個月将一個本性惡劣的人變成這副模樣?”
淩玉青說罷,從袖中拿出一個晶石,“這是我大哥留給我的,此石能照出魔氣。”他将晶石拿到眼前,透着晶石果真看到了一股濃郁的魔氣。
“所以我懷疑,這‘容旭’有問題。”
玉霖道:“如此,講學結束後我去探上一探。”
“我也去。”淩玉青剛一說,就被玉霖壓下,“你大哥留給你這塊晶石也是怕你遇到危險。你又哪有明知危險還湊上去的道理?”
“這是清平嶼,魔氣入侵本就關乎我們的安危,我家裡有修仙人,與我便是有關。你看着與我年紀相仿,似乎還小上幾歲,便更沒有你挑擔子的道理。”
淩玉青這意思,若是玉霖不帶他,便也不準去了。
玉霖無奈道:“當真兒戲。”
淩玉青接着補充道:“容歸雖愛字畫,卻也不是誰都要的,需有個引薦人。你若單槍匹馬地去探,他定要查你的底細,你經得住他查嗎?”
“我在私塾有些名氣,也懂字畫,我陪着定要好上些許。”
他不知道玉霖來清平嶼是何目的,但既是認識兄長,他也不能讓兄長的友人在清平嶼被欺負了去。
玉霖沉思片刻,“嗯”了一聲,“那便去吧,跟在我身側。”
話至如此,二人也沒心思再聽講學,淩玉青索性将清平嶼的事都與玉霖說了個大概,也免得去尋容歸時穿幫。
“容家老爺癱瘓得蹊跷呀……”玉霖低頭凝思片刻,手指放在膝彎輕點。
“都說是久病成疾。他成日花天酒地,招來的姨太太不知有多少,如此作風,也說得通。”淩玉青道。
“既然與容老爺春風一度的人這般多,他膝下怎就三位公子?”
淩玉青答道:“不知為何,容老爺寵幸過的姨太太無一人有孕,連帶着外頭的也沒一點動靜。并且三年前容老爺突然改了性子,一心經商又做了個善人,便也漸漸沒有那些個壞名聲,也無人深究此事了。”
他頓了頓,接着說道:“他膝下的公子,确切來說是兩位。二公子早逝,大公子容歸是正室所生,卻因性情太過溫和,母親又死得早,不受容家老爺待見。”
“反倒是三公子容旭會說俏皮話,他和他的生母讨得老爺喜歡,什麼好東西也都送到他那兒去,生母也被提為正室。”
玉霖瞥了他一眼,“你倒是知道得确切。”
淩玉青笑了一下,“這在清平嶼不算秘密。”
容老爺偏心得明目張膽,大家心知肚明,不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