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霖和淩光意也走來。玉霖一個個打開匣子仔細端詳着。
墨九的舊物有很多,可他最珍惜之物應當是與母親和大哥有關。
玉霖的手在半空中懸了很久,始終猶豫。他轉頭看向淩光意問道:“你是墨九的傳承人,在那個空間中,可有看見過别的情景麼?”
淩光意看着這些舊物,眼神複雜。他越過玉霖的手笃定地指向最左側的匣子,“這個。”
裡頭是一把金制的平安鎖,墜着碎玉作流蘇,小巧精緻。
玉霖疑惑地将其拿起,順口問道:“為什麼?”
淩光意垂下眼皮輕輕撫摸這把平安鎖,軟聲說道:
“這是他最美好的時光。沒有被欺負,沒有自卑與不滿,擁有母親和大哥精心澆灌的愛。”
“這時的他擁有自己珍視的一切。”他說罷,笑着伸出手,對玉霖說道,“我來吧。”
冰涼的平安鎖入手,淩光意輕輕地呼出一口氣,緩緩用力将其收緊。随後高舉起手,閉上眼,将其往下擲。
“唉!”老人急急地驚呼一聲,伴随着碎玉落地破裂的清脆聲響,下一秒,晶瑩剔透的墜玉碎成了幾枚大小不一的碎片,零落在平安鎖旁。
墜玉流蘇被摔得零碎,金色的平安鎖變得黯淡無光,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粉藍色碎片從平安鎖内閃出的金光中浮起,直直地飄到玉霖伸出的掌心。
而淩光意蹲下身子,卻是穿過那道光,拾起了平安鎖。
“這……唉!”老人指着平安鎖欲言又止,見粉藍色碎片浮現後啞了聲。他搖了搖頭歎了口氣,“算了……你們修仙人的事我不懂。”
淩光意去收了墨九的舊物,與玉霖跟着老人家走出門去。
已是晌午,巷裡炊煙袅袅。
巷口零星有人收拾着攤位,陸續向家裡走。玉霖有些不解,問道:“這是?”
“雲浮的食材太貴了,我們買不起,便隻買種子回來自己種,每日在巷□□易,自給自足。落魄之後,哪有錢财來維持錦衣玉食的生活呀,能活着就不錯啦。”
老人家感歎道:“富貴的人有富貴的活法,落魄的人有落魄的活法。”
……
這次的混沌地帶陰暗潮濕,楚風眠踩在泥濘的土地上,一深一淺地往前走。
“嗡——”“嘻——”
空氣中夾雜着空蕩窸窣的雜音,幹擾他的聽覺,風一吹,四處約小腿高的雜草就瘋狂扭動起來,窸窣聲更響。
他此番來,是要找合适的獸核。
與培養液不一樣,獸核是以獸的魔核為根基進行魔氣修煉,一步一步遵循的皆是古法,運作方式傳統,毫無捷徑可言。
直至如今,隻有那些天資不佳的弱小魔修才會去使用獸核修魔,來碰碰運氣試試能不能淘到比原先天資更好的魔核。
此法雖笨且慢,卻也是走投無路之舉。隻有這樣才能讓原本的魔氣根基與獸核同時運轉,平穩地渡過過渡期,不讓老祖察覺到端倪。
此前,他已殺了三隻巨獸,依舊尋不到滿意的。鮮血布滿他的黑色手套,滿身是濃重的血腥味。楚風眠掰開身前半人高的雜草,沒有任何猶豫地往前走去。
“锵!”
一道銀光伴随着細微的破空聲從楚風眠身後傳來,他若有所覺,一腳向後撤步,一扭身提劍對上了所來之物!
一塊堅硬銳利又輕薄的月牙狀“飛镖”被他擋下,掉入雜草叢時還削下了一把草尖。
以它的尖銳程度……削鐵如泥。
楚風眠終于擡頭,眼神認真地看着面前逐漸靠近的魔獸。
此獸作鳥狀盤旋在空中,通體雪白,緩慢地飛撲着翅膀,警惕地看着楚風眠。
随着它飛行的動作,楚風眠能看見它翅膀底下藏着如飛镖一般的月牙形尖刺,堅硬而整齊地“嵌”在白羽之下。
魔氣純粹,戰鬥力較高,體型中等。
楚風眠挽了個劍花,提劍擡腳追了上去。
魔獸察覺到楚風眠的殺氣,向後飛去,同時五枚尖刺齊發,直直向他刺來!
楚風眠以劍抵地,壓了些重量上去,傾身避開尖刺,向側轉了個身。
身後雜草被削下一大片,孤零零的五撮矮草,在半人高的雜草堆中更顯可憐。
他順勢将劍向前抛擲,在劍向上飛行時三兩下助跑,一躍至了劍身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