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曾料到早就有人先一步挑起珠簾,含笑道。
“公主,好巧。”
怎麼是這厮。
看見來人,李四後牙槽有些發酸,面上卻不得不笑道:“玉郎也是好雅興啊!”
他颔首低眉,跨進屋内,道:“春光明媚,清風耀宇,怎的不是個大好時光出遊?”
“玉郎閑情雅緻,我就不過多打擾了,告辭。”李四不欲與他過多糾纏,轉身就想告退。
那人挑眉,裝作傷心,道:“……公主似乎——很讨厭在下。”
這話用的是肯定。
“在下好歹也是帶着公主号回到昭華台的使者,公主怎的一點都不念舊情?”
他伸手攬住李四想要走的身影。
李四道:“怎的,玉郎還能以下犯下不成?我的去留是你這樣決定的嗎?”
她冷冷地看了鄭二一眼。
那人自顧自的徑直走到剛剛沈安平的位置上,憑欄坐了下來,調笑:“怎麼,熟人不能叙叙舊。”
眼見對方沒有放自己離開的意思,李四刺回去:“熟人才有舊可叙,你我之間有什麼可叙的。”
鄭二卻道:“既然我們之前的關系算不上熟人,那麼一紙婚約呢,我們要是作為未婚的小夫妻,那就算得上是熟人了吧。”
李四背後冷汗直冒。
眸中狠利一閃而過,難不成這厮也有了前世的記憶?
雖然心中疑慮甚深,可是還是“真誠”的道:“玉郎,玩笑也不是這樣開的。”
她定眼瞧去,隻見鄭二郎端坐在案幾前,身姿挺拔,穿着世家公子們常穿的衣飾配件,眼睫狹長而色淺淡,在光線下接近于透明。
好一個溫潤如玉的世家公子。
他低頭把玩着茶具,淡淡道:“……家中無意中提起,幼時……我們似乎有婚約……隻不過時間過去了很久,久到幾乎沒有人能夠記住他。”語氣有些哀切,聲調溫和。
面上浮起一層可疑的紅暈。
李四聽他說話的語氣就知道他應該沒有記憶,因為以她的了解來說,鄭玉郎願意維系一副世家公子模樣的時候說明對方還是生人,否則他就不會花費很大的精力去僞裝自己 。
她冷漠道:“……怎的,鄭家又有新的打算了嗎?”
鄭二原本聽說了這一切,心裡懷着一層冀望,期待着李四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的反應,為此還專門妝飾了一番,打聽到李四在何處就直奔而來。
卻沒料到對方是這個反應,一時有點呆愣。
半響,他苦笑:“……難道就不能是……”
剩下的話不必說完,因為李四的眸子裡面陰涼而又冷漠,全然是打量。
她轉身離開,道:“……這件事情,還是等王上真正說了才能算數,不是麼?”
話畢,就帶着人消失在門口,徒留鄭玉郎憑欄而坐,面對一局殘棋。
末了,他問到:“還是被讨厭了嗎?”一聲極其低的笑聲傳來。
她匆匆趕到産業下的府宅,直奔屋内。
照例詢問一下蟬衣的身體,卻得知現在她好些了,等着主人家一叙。
她隻得平複了一下心情,這才推開蟬衣染病的屋子。
蟬衣躺在床上,一見李四過來便想要起身,卻被李四攔下了,道:“病中之人,何必多禮。”
她小臉紅撲撲的,眼睛卻又黑的發亮:“……你是那個救了我的人。我剛剛聽了,我原來是有歸屬的!”
說着,她撲到李四腰間,一把摟住了李四。
這畫面看起來很是不倫不類。
李四被一個大她很多的少女牢牢抱着,動彈不得。她滿臉疑惑的看過去。
方慈在一旁撇撇嘴,表示不幹我事。
而冥一面無表情,什麼都沒有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