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死人的嘴才是最嚴的,隻有死人才是保守秘密最好的夥伴!
跟在王榮兄弟後頭的幾個從人眼底的倨傲完全不似作假,那分明表示着,他們笃定了沈自明和周衡濟走不出獵場。
之前狩獵的人完全沒有以往的賤民好玩。
他清楚的記得,有會抓到一家子,他們面對家裡的人,害怕的要死,那個老的害怕的要死,卻還是護在一家老小身前,以自己的羸弱之軀對抗着刀光。
他感到十分的興緻盎然,特地的丢出一把匕首,對他講倘若他能夠把身後的幾個累贅都給處理了,他或許能夠放他離開。
身後是妻兒哀求的目光,如芒在背,而面前則是——泛着生的希望的武器。
寒光一閃。
他一點都不意外的看見那個男人拾起了削鐵如泥的匕首。
盯着妻兒帶着些許希望的目光,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到他們面前。
孩子的哭喊,藕色的臂膀,以及女子眼角的一滴劃過面頰的清淚。
他像是有些不忍直視似的,惺惺作态的閉上了眼。
一陣嘈雜,哭喊聲,尖叫聲,咒罵聲,以及一聲鐵器铮铮玄鳴之聲。
正是可笑的人,明明知道最後的結果,可是為了
他蓦然地擦掉臉上的血迹,絲毫都不在意面上冷漠道:“拖出去喂狼!”這長登祭的地方别的不多就是野狼等猛獸多,就算在這裡死了個個把人,也是死無全屍,完全是找不到證據的。
旁邊的人面露不忍之色,那男人沒有按照公子所說完成他想要的遊戲,反而想要破壞公子的遊戲性興緻,提起匕首還想要不自量力的攻擊公子,卻沒想到連公子的一片衣角都沒有碰見,就隻能倒地不起。
沈自明和周衡濟的反應不如那些賤民的有意思,但也算的上是新鮮。
沈自明将周衡濟護在身後,鈴聲道:“以人命為注,王公子未免太過兒戲。”
“笑話。”王公子打着馬鞭,眉間的戾氣經久不散。
“兒戲與否,看的是你們的姓氏,倘若你們是四姓三氏之人,我或許有幾分忌憚。”
“可是嘛——”
“不過是小小的七八品官,不過是芝麻大點,也敢教訓起起我來了。”他懶洋洋的看着兩人,眼底滿是上位者的倨傲和漠視。
分明就是覺得今日兩人,定然是會死在這裡了。
“兩位王公子的興緻很高嗎——”
來人一身幹練騎裝,勾勒出精瘦的腰間,她懶洋洋,故意拉長了尾音說,言語中的戲谑味道演都不演。
他們兩兄弟一向喜歡玩的遊戲如今确是一場鈍刀子割肉的淩遲。
他們的确不怕殺害幾個小百姓,可是一旦被有心人注意到,連同王氏的名聲都會被人诟病。
其實哪個大家族裡頭沒點兒腌臜事情呢?隻不過看這些東西會不會被拉到明面上,會不會被政敵當做釜底抽薪的最後一塊柴火。
素來以别人苦痛為食,他也從來都沒有想過也會有翻車的一天。
王榮沒想到有人會來,先是心頭一驚,汗流浃背。
他萬萬沒想到還能碰上這麼個煞星。
不過擡眼一看,之間李四帶着譏諷瞧着他們,說身後跟着的不過從人爾爾,算起來他們這邊的人數也是比起她們來多了一倍。
既然如此,可不是他們的錯。
正好還想等那邊發動之後再找上門去的,哪成想心心念念的人直接送上門來了。
王譽悄悄的後退幾步,牽動這馬頭鞍辔的力氣有些大,弄得馬兒不舒服的甩了甩尾巴。
他和同胞兄弟對視一眼,确認過雙方心裡都是一樣的想法,于是他裝作惶恐樣,道:“哎呀,不小心被公主撞見了。”
餘光掃到手足兄弟的動作,那隐隐圍成半弧度的人圈,心底有了底氣。
算算時間,公子那邊也快動手了。
一旦成功,嘉興小兒欺他辱他的種種仇恨,他一定能全報複回來!
有的時候,人的仇恨是能夠蒙蔽住很多事情,仇恨的火焰把他本來就所剩無幾理智燒斷,此後隻剩下被憤怒沖昏頭腦的人。
他喝道:“拿下!”
本以為李四會被吓得摔下馬匹,絲毫沒有料到她不僅一點都不害怕,而且還挂着風淡雲輕的笑容,像是看着跳梁小醜一樣的看着王榮王譽的動作。
王氏的從人們立刻動手,動作熟練程度一下子就能看出來這種事情他們做了不僅一次。
幾個人為了讨的主子開心,便立刻上前,想要将公主擒獲。
王大容三磨拳接踵,顯得躍躍欲試。
公主這樣的貴人隻不過是以往他們在畫本子裡面見過的,平日裡面就算碰見了也是被強硬遏制,低頭表示誠服,是絲毫不能擡頭直視天家人的。
不過現在嘛……
虎落平陽被犬欺,拔了羽毛的鳳凰不如雞,這下,他們這樣的人也能‘教訓教訓’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