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燕馳上午去衙門處理公務,歡兒的傷也養好了,雲初帶着舒陽和歡兒這對苦命鴛鴦前往莊子,刻意制造機會讓他倆單獨相處。
進入莊子後,關上園門,兩人在宅子門口的樹蔭下,單獨說會悄悄話。
雲初自己進入牧場,用蜂蜜将六百匹母馬和五十匹公馬引進了空間,用林檎勾引梅花鹿和林麝,大多數選了母的和少數公的。
然後把空間内大大小小的籠子拎出來,裡面關着兩百隻海東青。
走之前讓舒陽拎着兩隻海東青到酒樓去展示,若是有遼人看中,把這兩百隻海東青全賣了。
趁着無人時,把空間内儲藏着的三千斤乳香挪到了書房内,她打聽了一圈,邊州對遼售價每斤售價十三貫。
之前積攢的八千角君子笑用白瓷罐裝,差點被賤賣了,白瓷比酒貴,遼人貴族喜歡瓷器。
雲初讓人打聽了白瓷罐的價格,最後給一角白瓷罐裝的君子笑定價三貫五百文。
這三樣囤積的貨物,全部安排進酒樓銷售。
随後安排小滿帶兩個小厮過來駐守莊子,日常照顧馬匹牛羊,喂養海東青。
雲初和歡兒剛出莊子,便遇到來找她的燕馳,一行人前往雄州榷場。
掀開馬車窗簾,便見城内軍營不少,有的修整後改成了榷場招留商人客棧之用。
一刻鐘後,出了城門,到達郊區的榷場,川流不息的客商,滿目的貨物。
大多為散商小商,大宗交易并不再這裡進行。
西邊是榷署直接管理的的馬場,飼養着各種馬匹,每匹馬都有編号,标明它們的産地、習性、耐性及抗病能力等。
“三郎,這裡,怎麼隻有幾十匹馬?”雲初納悶。
燕馳挑眉:“這裡的馬并不是拿來交易的,隻是做展示,為購馬者提供一個參考,若是客商看中某種馬匹,可以就地找榷場的牙人,牙人帶他到遼方實地考察馬群,洽談購買事宜。”
榷場東邊看起來像是軍營,數十排營舍,現在改成了各軍、各路的商家會館,各行行會的所在地。
商家和陳列的商品,逐一擺開,咨詢、洽談的人擁擠的到處都是。
典當銀号、藥鋪、茶樓酒肆、日雜糧行,均離榷場不遠。
還有錢莊,承擔資金拆借,不同錢币、不同實物兌換,以便利商家的業務開展和榷場交易。所有這些商戶,都圍着榷場服務。
遠遠的看了一眼界河司,重兵把守,宋給遼的歲貢絹、币都在這裡交割,然後遼方從白溝渡口向東走渤海運往遼境内。
雲初看着流動雲集的商賈,一部分居住在榷場附近,雄州,哪裡是什麼人煙稀少的邊州,妥妥的北方繁華都市啊。
榷場東西南北四個門,均有士兵把守,有榷場局的官員查驗公引文書,相當于入場券。
弓箭手抓捕盜賊,稽查人員核查偷稅、漏水、走私、違禁,書手監督貨稅和占地稅,衙前負責看管榷場庫房錢物、運送貨物。
小商團還要互相擔保,十人一組,隻能攜帶一半貨物,另一半貨物做抵押。
官商不用擔保,驗完公引文書,直接進入。牙人居間檢查,并抽取牙稅。
“走吧,我們到榷場裡面去看看。”燕馳給雲初帶上帷帽,拉着她直接進了榷場。
入門後,榷場局的稅監正在與商賈核對貨物和要交的稅,發給一張完稅文書,才允許商賈帶着貨物離開。
稅監看見燕馳過來,立馬起身過來:“大人,卑職安排專人引導。”
燕馳擺擺手:“不用,你忙你的。”
眼前琳琅滿目的攤位,胭脂、建茶、漆器、香藥、瓷器···甚至牲畜海鮮,地上跑的,天上飛的,海裡遊的,統統都有。
各種服飾、膚色的人,說着不同的語言,帶着牙人做翻譯,叽裡呱啦的。
竟然還有官商在賣鹽,雄州缺鹽缺鐵。
對鹽的統一收購價是每斤五文至七文,而售價卻高達三十文至六十文,暴利行業,榷鹽保證了财政收入。很多商人都是靠着販鹽起家。
雄州距離滄州并不遠,整個渤海灣,就是一個巨大的鹽場,比如著名的長蘆鹽場。
雲初腦子裡都是渤海灣鹽場堆積成小山的鹽,都是錢,絲毫沒注意旁邊一道視線在她臉上掃來掃去。
燕馳擰眉,啧,這又打上販鹽的主意了,輕咳一聲,才拉回某人兩眼放光的思緒。
雲初好像魚兒回到河裡,新鮮好玩刺激,一路買過去,乳酪、乳餅、奶皮子、酸奶,吃肉必備的好搭檔——韭花醬。
吃的買完又買了些皮草,托人帶回去給青木和燕家衆人。
燕馳跟在後面,任她買,青碩付錢,直到她要買一頭活羊,才制止了她,這玩意讓廚娘去采買就行了。
看見感興趣的攤子,她都上去跟攤主聊兩句,默默記下這些物品大緻的價格。
北珠在這裡果然價格比在汴京賣的便宜多了,不過瓷器倒是挺貴的,一套定窯白瓷竟然要十幾貫。
漆器也貴,一個漆器匣子,汴京售價五百文,這裡竟然賣兩貫。
雲初一路看過去,打定主意,在雄州隻攢錢,不花錢,攢夠五百萬貫,回到汴京刻印書籍、購買瓷器。
回家的路上,坐在馬車内,閉着眼睛就在盤算。
各種香藥可以賣,尤其是稀少的白笃耨,汴京售價每兩八十貫,這裡竟然賣九五貫,含百分之十的稅、運輸費,想想也合理。蘇合香、安息香、檀香、沒藥,每兩五貫到十二貫不等。
燕京城的遼人貴族逐步漢化,基本上汴京勳貴喜歡的,他們也喜歡。
細思一遍後,決定開一家香藥鋪,主要賣黑胡椒、香藥、藥妝,相對來說,性價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