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言和江禹行将爛醉如泥的喻星宇扶上車。
喻言怕喻星宇吐在車上,離開小酒館時特意找店員要了兩個塑料袋。
上車後,她将塑料凳塞給弟弟,喊道:“喻星宇,要吐吐到塑料袋裡,你要是敢吐到車上,我把你扔下車,聽到沒嗎?”
喻星宇腦袋暈暈沉沉,反應了好一會兒後才嗯了一聲。
坐在副駕上的江禹行揉着太陽穴,笑道:“你跟一個喝醉的人計較什麼,要真吐在車上,洗一洗就行。”
“那不行,吐在車上多惡心,再說這種事明明就能避免。”
江禹行笑而不語。
喻言回頭看了一眼蜷縮在座椅上的弟弟,一聲歎息:“希望他能快點好起來。”
“這種事說不好,也許像打噴嚏,轉眼就好了,也許像潰瘍,看着沒大礙,可一直隐隐作痛。”
喻言又好奇了:“你潰瘍過?”
江禹行毫不猶豫地點頭。
喻言瞪了他一眼,用鼻子哼了一聲:“江禹行,你是真醉了,竟然當着我的面悼念前女友們。”
“悼念?”江禹行噗嗤一笑,捏了捏她的臉蛋,“吃醋了?”
喻言拍掉他的手:“誰還沒潰瘍過。”
江禹行取下眼鏡,用他那雙發紅迷離的眼睛注視着醋意滿滿的女孩:“以前我就是你的潰瘍,是吧?”
喻言嘴硬:“自以為是。”
“現在和以後我都是你的潰瘍散。”
喻言表情變得快,立馬眉開眼笑:“我沒有潰瘍。”
江禹行靠着椅背,閉上雙眼,幽幽道:“我以後也不想有潰瘍。”
喻言反應了一會兒,江禹行這是在說以後都不會和她分開,不想再嘗分手之痛。
*
喻言本想先把江禹行送回家,自己再帶着弟弟打車回家,可江禹行說來回折騰麻煩,他家有房間,夠住,而且他也醉了需要人照顧。她不再堅持,帶着弟弟住進了他家。
喻星宇還算能忍,到江家後才跑到洗手間抱着馬桶吐個不停。吐完之後,他倒頭就想睡,可喻言不讓,非讓他洗漱幹淨再上床睡。
江禹行看着來回拉扯的姐弟兩:“他想睡就睡,不洗沒關系。”
“怎麼沒關系,你不是最讨厭别人不幹不淨嗎?再說這是你家,滿屋子難聞的味道,你受得了?”
江禹行沉默,不管了。
喻星宇見江禹行不再管這事,剛剛還有些發亮的眼睛又暗了下去。
喻言推着喻星宇去了洗手間,江禹行隻得去拿牙刷毛巾等東西。
*
喻言去調了兩杯蜂蜜柚子茶,一杯給江禹行,一杯留給喻星宇。
江禹行靠坐在沙發上,閉着眼,好似睡着了。
喻言輕輕地推了他一把:“睡着了?”
江禹行睜開眼,接過蜂蜜柚子茶喝起來。
“難受嗎?”
“有點。”
喻言摟着他的胳膊:“要不是有你在,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喻星宇。”
“你也别太擔心,他人還是理智的,隻是需要時間适應。”
“他跟你說什麼了?”
“他說雖然舍不得那段感情,但他也怕一輩子生活在争吵忍讓恐吓中,所以他必須放手。”
從理智的角度來說,喻星宇做得沒錯。
可喻言卻突然感性起來,臉上布滿擔憂:“我們會一直好好的,是吧?”
江禹行将柚子茶放在茶幾上,揉了揉她的頭:“你一天在想什麼?”
喻言嘿嘿笑。
“我們認識了二十幾年,知根知底,情投意合,兩情相悅,沒有奇葩父母,你在擔心什麼?”
“沒有嗎?”
江禹行一愣,皺了皺眉:“我明天就帶你去見我媽,我說了她很喜歡你。至于我爸,他管不了我,也懶得管。江家其他人,就更沒必要理他們。”
喻言被他的話逗笑:“怎麼說着說着又要去見吳老師了?”
“見了後,你就知道你有多招人喜歡。”
喻言被誇得臉紅了,突然想起一件事:“這麼久了,喻星宇怎麼還不出來?”
“不會缺氧昏迷了吧?”
江禹行急忙跑去洗手間,喻言跟在後面,但沒進去。
浴室裡,雙眼閉緊的喻星宇裸着上半身坐靠在角落,花灑開着,沖刷着他的腿。
江禹行不斷喊着他的名字,沒有回應,又拍了拍他的臉,還是沒出聲,便狠狠地掐了他的人中。
喻星宇醒過來,脾氣很大:“痛死老子了。”
江禹行松了一口氣,看這樣子,這人還沒開始洗澡就睡着了。
他拿起花灑,打算給喻星宇洗一洗,但想着又有點别扭,于是開了涼水,對着喻星宇的腦袋沖。
五月裡的冷水還比較涼,喻星宇一個激靈,騰地一下站起來,又氣又不解:“你幹什麼?”
江禹行将花灑交到他的手裡,命令着:“快點洗,洗了去床上睡。”
被這麼一折騰,喻星宇人也清醒了,隻能乖乖照做。
江禹行出了洗手間,對一臉着急的喻言說:“沒事,馬上就出來。”
喻言松了一口氣。剛才她上網查了一下,醉酒的人不适合洗熱水澡。因為醉酒的人處在興奮緊張中,洗澡可能會導緻大腦缺血缺氧,容易昏迷昏睡。
幸好喻星宇沒事,不然她要為自己的愚蠢懊悔。
喻星宇洗好澡後,便去一間客房睡覺。
喻言将蜂蜜柚子茶端給他,看着他喝下之後才離開。
希望一覺醒來之後,喻星宇能少些煩惱。
*
時間不早了,喻言讓江禹行洗漱睡覺。
江禹行起身去主卧,回頭發現人沒跟上:“你還不睡?”
“睡啊,我睡客卧。”
江禹行眉頭緊鎖,不滿道:“老毛病又犯了?”
喻言指了指喻星宇的那間客房:“我弟在,不好吧。”
“你弟跟人同居兩年,難道是吃素的?”江禹行招了招手,“快過來。”
喻言愣着沒動。
江禹行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抱起她朝主卧去。
喻言摟緊他的脖子,低聲道:“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可他根本不聽。
江禹行把喻言放在床邊,懲罰性地咬着她的嘴。
她推不掉他,隻得趁機說了兩個字:“熏人。”
江禹行一滞,放開她,擡起胳膊聞了聞自己,煙酒味混在一起,不好聞。
“下次再躲躲閃閃試試,看我怎麼收拾你。”
喻言嘿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