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時,喻言坐在江禹行母子中間。
江禹行怕喻言不好意思夾菜,連連給她夾菜,還用勺子舀了一大勺粉蒸肉下的豆子給她,她的碗裡裝不下了。
吳承雅自知廚藝不精,隻做了比較拿手的粉蒸肉,其它的菜都是保姆做的。
看着兒子喜歡吃粉蒸肉,喻言喜歡吃粉蒸肉下的打底菜,她很欣慰。
吳承雅突然覺得,他的兒子和他未來兒媳的關系,就像這盤粉蒸肉,搭在一起特别合适,而且美滋美味的。
坐在吳老師身旁,喻言有些拘謹。在吳老師給她夾過幾次菜後,她也逐漸放松。
吳悠然打趣道:“姑姑有了兒媳婦後,就不喜歡我了。”
喻言紅着臉,無奈地望着對面的嬌俏女郎。
很顯然,吳悠然今天逗人打趣的頻率有點高。這跟她的愛逗笑的天性有關,還有,她還記得那些被人耍得團團轉的日子,是故意拿喻言開刷。
哪知江禹行攬住喻言的肩,對吳悠然說:“你有你的永哥和公婆,我媽自然要疼喻言。”
江禹行的一句話逗得衆人哈哈大笑,隻有喻言紅着臉垂下頭。
吳承雅給吳悠然夾了一隻鮑魚:“喜歡,都喜歡。”
蘇婆婆也給吳悠然和喻言各夾了一塊紅燒排骨,笑道:“我也稀罕你們,以後要常來陪我吃飯。”
吳悠然和喻言紛紛點頭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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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後,吳悠然張新永有事先行離開,蘇婆婆要午睡回了房間,吳承雅下午還約了人,不久也會出門。
江禹行要帶喻言“參觀”他的房間,吳承雅卻叫住她,讓她等一下。
喻言看着吳老師上樓又下樓,隻見吳老師的手裡多了一個精美的盒子,從裡面取出了一隻玉镯。
吳承雅早些年跟朋友逛玉石市場,買了一塊原石,運氣不錯,開了石頭後發現是一塊上好的冰種翡翠,她就用原石做了幾件首飾。
這隻手镯通體呈近乎透明的白色,上面飄了點綠色,叫冰春彩。
喻言不懂翡翠玉石,不過看着手镯沒有什麼雜質,猜想市面上的價格不便宜,她不敢收。
吳承雅說:“我也就花了兩三萬買的原石,運氣好,碰到一塊好玉,做了幾件首飾,折算下來這隻手镯也沒花幾個錢,不過寓意很好,你收下,小禹也有一塊。”
“我有一塊平安扣,留學那幾年一直戴着。”江禹行擡起喻言戴着手镯的那隻手,“你戴着好看,收着吧。”
喻言不好再推辭:“謝謝吳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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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言跟着江禹行去了他的房間,她坐在椅子上查翡翠的信息,看了好久,可以判斷出這隻種水很好的玉镯屬于冰種翡翠,她估摸着市場上能賣一兩萬。
江禹行說這塊翡翠經過專業機構檢驗過,屬于高冰種,在玻璃種之下,比冰種高了一個等級,那隻玉镯的市場估價可以達到六位數。
喻言特意掰着手指頭數了數,六位數,大吃一驚:“十萬?這也太貴重了,萬一我把它磕碎了怎麼辦?”
江禹行一本正經地說:“那你可得小心點。”
喻言立馬把手镯取下來,放進盒子裡。
“戴吧,要是磕碎了我再給你買。”
“意義不一樣。這是吳老師的好運傳遞,得好好珍藏。”喻言将首飾盒小心放進包裡,“那塊玉就隻做了一隻玉镯和一塊平安扣?”
江禹行搖了搖頭。
那塊翡翠原石品質好,但不大,用它做了兩個平安扣,江禹行和小舅一人一個;兩個佛吊墜,吳承雅和她母親一人一個;一串給吳悠然的銀鑲翡翠鍊子,和一對給趙雲芝的翡翠耳環。
這隻镯子是用料最多的,吳承雅早就打算把它送給未來兒媳,甚至想把它當傳家寶,期待它可以代代相傳。
江禹行沒敢說镯子是傳家寶,怕吓着喻言,那樣她更不敢戴。
喻言得知這麼多人都有,松了一口氣,不過她也清楚那隻镯子的分量。
她又好奇蘇婆婆的紅包有多少,拿在手上沉甸甸的,應該不少。她把錢拿出來數了數,兩千塊錢,這對于一個經曆過貧窮、饑餓、災荒,節儉慣了的八十歲老人來說,可是一筆巨款。
江禹行說他外婆第一次見張新永也是給的兩千塊。
喻言眉開眼笑:“吳老師和外婆好像還挺喜歡我的哈?”
江禹行輕輕刮了刮她的鼻子:“把好像去掉,疑問句變成肯定句。”
喻言笑得更開心:“你早就跟吳老師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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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那個江城很多道路被淹、喻言跟着江禹行去到他家的風雨夜裡,他向母親坦白了他有女朋友一事。
一開始,江禹行有顧慮。
母親經曆過痛苦的婚姻,他認為讓母親痛苦的根源是門第關系,他害怕母親會以偏概全,也會像奶奶那樣,希望他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孩。
江禹行對母親說,希望她不要插手他的感情。
吳承雅一聽就覺得不對勁,對兒子女朋友的身份有很多猜想:外國人?仇人之女?奶奶相中的女孩?
她甚至想到江禹行要入贅。
江禹行越聽越好笑,真佩服母親的想象力。他隻好說女方家境比我差一點,但家教好,人也很好。
吳承雅一聽,火氣先上來了,吼道你把你媽當什麼人了?我是嫌貧愛富的人嗎?我被人嫌棄了半輩子,難道我還要做那種我讨厭的人?
江禹行一聽,心放寬了,人也樂了,哄好母親後,就把他和喻言的事講了。
吳承雅得知後,欣慰一笑:“喻言啊,那姑娘好,你找個時間讓我們正式見個面。”
江禹行也想早點帶女朋友見家長,可喻言她卻顧慮重重,不得已之下,他隻能一拖再拖。
要不是程雨非碰到他和喻言在一起,見家長這事還得拖上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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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言回想五一節時,吳老師對她的态度有些熱情,看她的眼神也有點怪。原來吳老師早就知道了她要守的秘密,隻是配合着她演戲罷了。
喻言想着自己那拙劣的演技直搖頭。
不過,江禹行藏得好深啊。
“你就這麼想别人知道我們的關系?”
江禹行挑了挑眉:“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關系,當然要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喻言笑了。是啊,他們是一對正常的男女朋友,還是奔着美好未來去的,當然要光明正大地接受别人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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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張蘭得知女兒見了男方家長,而且還得到家長們的肯定和認可後,她的心情跟六月的天空一樣,豔陽高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