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娟最後哭得喘不上氣,被老師給扶住了。
池煙冷漠地看着他們,宛如在看一場鬧劇。主任看她的表情,歎了一口氣。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門口走進一個穿着西裝、頭發一絲不苟的精英男人,“我姓嚴,是池煙父親的助理,他讓我來處理這件事。”他遞是自己的名片,上面赫然寫着“××事務所”幾個大字。
對方是律師,王娟班主任的表情一下就難看到了極點。嚴助理表情和緩,他看向池煙,“大小姐,你先離開吧,這裡我會處理。”
池煙面無表情地走出去,身後嚴助理忽然又叫住了她,“對了,所長希望您給他打一個電話。”
池煙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嚴助理臉上依舊是不慌不忙、帶着職業微笑,“最好現在就打。”
池煙沒有說一話,直接走出了門口。王娟已經哭不出來了,她看到嚴助理進來,幾乎快要站不穩了。她戰戰兢兢地看向她的班主任,班主任于心不忍卻隻能扭過頭。
嚴助理的視線先落在政教處主任身上,臉上是職業假笑,“你好,我已經聯系過貴校校長了,這件事,我們已經有了解決的方案。”
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嚴助理繼續開口,帶着職業微笑,“希望你配合。”
段璟深看着在畫畫的靳昔,好奇地問,“你在畫什麼?小雞?”
靳昔的畫筆一頓,然後說,“這是仙鶴。”段璟深先是愣了一下,随後嘴角彎了彎,“畫得很特别。”
靳昔被他打擾,直接沒了畫的心情,把手抄報給塞進桌肚,起身出去。
段璟深的笑容慢慢變淡,自言自語道,“真容易生氣。”
她到廁所洗了一把臉,讓自己清醒清醒,下節課是美術課,她有點猶豫自己要不要把剛才畫的畫交上去。
就在她思考的時候,她看到樓下的花圃旁,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那裡。
池煙冷漠地拿着自己手裡的電話,渾身散發着低氣壓,手攥得格外緊,手機發出“咔嚓”的響聲,屏幕被她捏碎了。
“我說了,我沒有!你愛信不信!”
“池煙?”靳昔不确定地問。
“啪”的一聲,兩人同時看向掉在地上的手機。靳昔愣了一下,撿起來,看到屏幕碎了一大片,再看向池煙,她迷茫地看着自己。
“你怎麼在這?”
“我準備去美術教室上課。是我吓到你了嗎?”靳昔用手拍了拍她的手機,有些懊惱。
池煙的目光緊緊地盯着她的動作,靳昔半天沒聽到她的回答,有些擔心,“怎麼了?”
“沒事,屏幕而已。”她伸手拿過,随手往口袋一塞。
“你的琴找到了嗎?”
“嗯,”池煙的表情又變成了那副無所謂的表情,“找到了,現在被拿走去做保養了。”
靳昔點點頭,池煙挑眉,好奇地問,“不再問點什麼?”
靳昔搖頭,“上課了。”
池煙啧了一聲,“班長你真是老古闆,不過謝謝你了。”
琴不是她找到了,靳昔不知道她為什要感謝自己,大概是自己幫她告訴了老師這件事吧。
辦公室裡,一位女老師感慨道,“這是最好的結局,事情被壓到了最小。”
“是啊,不過王娟家長還沒來嗎?”另一個老師問。
“來了,”女老師歎了口氣,“差點沒打死王娟。他父母一聽那個價格差點沒暈過去。”
“啊,不是隻讓他們出琴的檢測費用和保養費嗎?”
“那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也是,唉。想不到我們學校竟然有那麼有錢的學生。不過都那麼有錢了,怎麼來我們學校,來的還不是一個兩個。”
“誰知道呢,話說,那琴是不是你教三班的一個同學弄丢的?”
“好像是,名字,想不起來了啊……”
下一節課上,于懷才隐去了“拿”的人的姓名,在班會上講了這件事,給所有人都在關注的這件事情給出了一個結局。
“池煙同學的琴找到了,所幸也沒有損壞。拿的人也找到了,大家也要保管好自己的财務。不要亂丢,不見了東西,立馬告訴老師……”
靳昔不自覺地看向池煙,對方依舊向以前那樣,坐姿都沒有變。平靜地聽着身邊的人的叽叽喳喳,時不時還笑幾聲。
前桌還在感慨,“一百多萬啊,要是我,我能把那個人給弄死。也就是她家那麼有錢,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有錢真好。”
于懷才猛地敲了敲課桌,聲音提高帶着嚴厲,“安靜。”
于懷才走下來,交代了幾句靳昔班級上的事情,又匆匆地走了。他要趕去開會,畢竟這是一個很嚴重的事情,校長特地從外地趕了回來,臨時召開了會議。
段璟深趴在桌子上,隻露出一隻眼睛,眼睛很黑,“你為什麼要多管閑事啊?”
靳昔奇怪地看向他,“什麼叫多管閑事?”
段璟深似乎很不想提起池煙這個名字,“她自己都不在意,你去告訴老師做什麼。”
靳昔停下自己寫作業的筆,皺着眉想了一下,“你怎麼知道她不在意,她都告訴我了,我幫她說一聲有什麼問題嗎。”
段璟深嗤笑,“為什麼要幫,她自己不會說嗎,為什麼要告訴你,自己不會說嗎。”
靳昔奇怪地看着他,平靜地問,“你在生什麼氣。”
段璟深沉默地扭過頭,他并不覺得自己生氣了。但是聽到靳昔的回答,他确實不想和她交流了。
靳昔習慣他總是陰晴不定,沒怎麼在意,繼續幹自己的事情了。
王娟搖搖晃晃地上樓,她爸媽剛剛把她給狠狠地罵了一頓,還動了手,還好老師攔着。不然她真的會被打死,胳膊上火辣辣的疼,母親尖銳的指甲直接掐進了她的皮膚裡面,
她想哭卻哭不出來了,她要賠一大筆錢還要收到學校處分,想到這,她就一陣害怕。到時候處分一處,大家會這麼看她,她現在才高二,她還有一年。他的高中生活會完了的。
她越想越抓狂,眼裡是紅血絲,表情帶着茫然,明明那把琴被扔在那裡那麼多天了,都沒人來拿,怎麼最後又變成了池煙的琴。
她還記得她見到那把琴的樣子,被扔在角落,還斷了一根炫。學校的音樂生不多,但是家庭都很富裕,換琴也是常有是事,她以為是沒人要的琴,她就給撿回家,換了琴弦。
她很珍貴,也很珍惜。但是怎麼就變成她偷了呢,她把這一切告訴他們,沒有人相信,沒有人相信。她喃喃自語,磕磕絆絆地走回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