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分結果很快就出來了,王娟已經在準備轉校的事情了。
靳昔這才知道池煙的琴是被隔壁班的人給拿走的,她去上廁所的時候,路過三班,外面一群人在圍着窗戶往裡面看。
靳昔的腳步不自覺地慢慢地停下來,就在這個時候,圍着的人太多,走廊的空間班擠占了大半。有人沒看後方,不小心把一個女生撞進了靳昔的懷裡。
靳昔趕扶住對方,“沒事吧?”
“沒,沒事,”被撞的女生捂着頭,擡頭一看是羅靜安。
羅靜安喜出望外,“靳昔,是你啊,謝謝你。”
“沒事,”靳昔拉着羅靜安往前面的空處走,“不過他們在看什麼?”
“是王娟,”羅靜安歎了一口氣,“他們在看王娟。”
靳昔疑惑地問,“她不是轉學了嗎,怎麼這個時候來學校?”
羅靜安攏了攏頭發,側着身子躲着遠處吹來的風,她好像格外在意她的劉海,用手壓着頭發,“要來學校開證明,再拿書回去。”
靳昔點點頭,“挑這個下課的時候上來也難怪。”
“沒有吧,”羅靜安奇怪地看向不遠處抱着一個大箱子的女生,一群人圍着她嬉嬉笑笑,冷嘲熱諷,羅靜安歎了一口氣,“我上課的時候偷偷出來上廁所,看見她了,她早就來到學校,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挑這個時候上來拿書。”
靳昔沒怎麼在意,“有事耽擱了吧。你回去吧,我去上廁所。”
羅靜安歡快地和她說了聲再見,靳昔還沒走幾步,忽然身後傳來了聲音,“靳昔。”
靳昔回頭,是唐雨,她手裡拿着一個小禮盒,“謝謝你幫忙找到了琴,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這是我媽媽做的牛軋糖。”
靳昔愣愣地看着小禮袋,“啊,沒事,我也沒做什麼。”
唐雨笑起來很是溫柔,她不同于羅靜安的那種安靜,她是沉默的,甚至是會忽視的靜默。靳昔回了一個笑,但是唐雨這種人相處起來卻很讓人舒服。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那,我先回去了。”靳昔點頭,靳昔拿着手裡的禮袋思考是先拿回教室,還是先放在走廊的陽台上。
忽然她感覺到有人在看她,一回頭,王娟在看着她,兩人對視的那一刻,靳昔從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恨意。靳昔一愣,她看錯了嗎?王娟是在看她吧?
周圍的人還在嘲諷,“小偷要走了!”
王娟咬着下唇,紅着眼,手上的箱子很重,沒人來幫她。不遠處的老師也在,卻當做沒看見,她咬着牙,大步下了樓梯。
靳昔看着王娟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視線,她确定她剛才沒看錯。她皺着眉,是因為是她告訴了老師嗎,所以恨她嗎?但這也太牽強了。
“叮鈴鈴……”上課鈴聲響起,靳昔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出來上廁所的。她把禮袋往陽台上面一放,跑去了廁所。
等她上完廁所回來,卻發現她放在陽台上的禮袋消失不見了。環顧四周,一無所獲。大前方,班上的任課老師快步走來。她也顧不得找了,連忙趕緊跑回了教室。
趕在老師前面進了教室,老師進到教室直接就笑了,“剛才是誰在我前面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最後一排,靳昔隻好站起來,“是我,老師,我去上廁所回來晚了。”
任課老師笑着擺擺手,“坐下吧,廁所人是有點多。下次早點去吧。”
靳昔再次坐下,身邊的段璟深悄咪咪地問她,“我剛才進來的時候看到你了,你在找什麼嗎?”
靳昔一頓,小聲說,“你看到了嗎,我放了一個禮袋在上面,是别人給我的糖,但是好像被别人拿走了。”
“應該是搞衛生的阿姨拿走了。”
靳昔有點沮喪,這是她第一次收到别人的禮物,竟然就這麼丢了。
段璟深忽然把一個東西放在了她的桌面上,靳昔一看,是個巧克力。
靳昔愣了一下,段璟深放完又縮回腦袋繼續回去睡覺了。靳昔猶豫了一會,拿過來放進了抽屜。
早上的課上完後,靳昔沒有在學校午睡,而是出了校門,她買了一份煎餅果子,然後在回到學校,蹲在綜合樓的樓下的階梯上慢慢地吃着。
剛吃完,正準備回去的時候,忽然身後傳來腳步聲。她回頭一看,樓梯的拐角處出現了一個人,“池煙。”
池煙背着一個琴包,臉色恹恹的,“你怎麼在這?”
靳昔捏了捏手裡的包裝袋,“吃午飯。”
池煙懶洋洋的,“少吃這些沒營養的東西。”
靳昔點了點頭,池煙把琴包從身上拿下來,然後坐到牆邊,仰起頭閉上了眼睛,“我還沒吃飯。”
“嗯。”
池煙睜開眼,直直地看着她,“就一個嗯?”
靳昔不明所以,“那你趕緊去吃飯?”
池眼看了她一會,靳昔也不解地和她對視着,終于池煙敗下陣來,無奈地笑,“我要餓死了。”
靳昔愣了一下,随後摸了摸身上的口袋,随後猶豫地把一顆薄荷糖遞給她,“要麼?”
池煙閉上了眼睛,然後用手拿過,二人的指尖觸碰的那一刻,靳昔隻有一個感受,她的手很涼。
“那我先走了。”
池煙不耐煩地擺手,等靳昔走後,她才慢慢睜開眼睛。她的身邊不知什麼來了個人,是唐雨,唐雨伸手去拿琴,被池煙呵斥,“别動。”
唐雨撇撇嘴,“幹什麼,你還在生氣,我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
池煙面無表情地看向她,“是不是故意的,你自己心裡不清楚?”
唐雨的臉色難看了一瞬,而後又恢複到若無其事,伸手去拉池煙,“走吧,我們去吃飯。”
池煙覺得前所未有的疲憊與心累,她站起身,把那顆薄荷糖就塞進口袋,拿起琴,不再看唐雨一眼,然後轉身離開了。
唐雨看着池煙離開,目光冷漠,最後等到人走後,她又若無其事地往教學樓走。
王娟的事情影響極大,下午班會的時候于懷才又提了這件事。他臉色不虞,“自己的東西要自己保管好,特别是貴重的東西。池煙,你的琴如果沒有放的地方,可以交給老師,我幫你放進我的櫃子裡,等你要用的時候再問我要。”
“不用了。”
于懷才也就是提個醒,不再多說什麼。下課後,教室外面圍了一大群人,探頭探腦地想過來看看那把價值一百多萬的琴長什麼樣子,琴被放在池煙的桌子下,被琴包包着。沒人能看到真實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