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母看着靳昔,臉上露出慈愛,“你也是個大姑娘了,但媽媽總覺得你是小孩。”
抛開那些不好的回憶不說,靳母确實為靳昔付出了很多。她一個人撫養靳昔……等等,靳昔忽然想起為什麼她會覺得家裡有些奇怪的了。據靳母說,靳父是出車禍去世的。那麼家裡不應該一點他的東西都沒有,就連照片,靳昔都從沒看見過一張。
她把這個疑問問出口,靳母的表情很淡,告訴她,這是不想她們母女睹物思人,沒有必要。
靳昔點了點頭,雖然還是覺得很奇怪,就算是這樣也不至于一個有關他的東西都沒有。
而且她翻過戶口本,她之前是不随靳母姓的,是之後改的。
是在靳父死後改的嗎,為什麼要改呢?但看到靳母像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她便沒問了,“吃雲吞吧。”
吃完洗漱完,靳母開始追劇,靳昔陪着她看完一集,覺得确實有點無聊,便起身回房間。
她靠在床頭,對面是攝像頭,之前的那個攝像頭被靳母拆下來了,她把自己買的攝像頭裝了上去,她夢遊的症狀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犯,她還是不放心。
她其實也很好奇,自己在睡着後,究竟還會不會再次做出掐自己脖子的事情,那時候的她還是她嗎,這副身體究竟是她在操控還是原主在與她争奪。
據她這段時間的觀察來看,她這段時間睡着之後就很安穩地睡着了,也沒有夢遊的情況了。
這又讓靳昔覺得之前的事情就像是一場夢一樣。也有可能是自己那段時間壓力太大了,原主的身體試圖殺死她這個外來者的想法也被她慢慢地藏在心底。
靳昔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在一片白色的空間裡面。她茫然地四處亂轉,找不到出口。
忽然前面出現了一個樓梯,樓梯很長很高,好像要通往天堂。她猶豫了片刻,還是走了上去,腳下的階梯走起來輕飄飄的,像是不存在一樣。随着她走的高度逐漸升高,她看到四周漂浮的雲,她伸手去觸摸,雲在她的手裡消散又慢慢積聚。
眼前的階梯還看不到盡頭,但是雙腿已經累了。她想坐下來休息,忽然聽到後面傳來了腳步聲。
她回頭一看,她走過的階梯慢慢消失,下面的一片白色變成了冰冷的刀,一把把插在地上,尖銳的刀對着空中。靳昔又想到了被人捅進身體的疼痛。她打了一個寒顫,腳步不禁快速地奔跑了起來。
但是樓梯像是無止境一般,她怎麼跑也到達不了終點。腳步開始慢了下來,但是後面樓梯消失的速度卻越來越快,更可怕的是,樓梯一消失,就會往下掉一點距離。她明明已經在跑了很久了,但是與底下的刀山還是離得越來越近。體力已經快到了極限了,她感覺自己就快動不了了。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大,随着腳步聲的靠近,樓梯消失地更快,她拼命地跑,但是腳步聲卻震耳欲聾,就在她的身後,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靳昔!”
靳昔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她看到靳母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她的房間,正擔憂地看着她。靳母幫她拍着後背,“做噩夢了嗎?”
靳昔心有餘悸地點頭,腦海裡面還是刀山,“嗯,做噩夢了。”
桌面是上的時鐘顯示現在是晚上3點半,靳昔擺手,“沒事,您去休息吧。”
靳母幫她掖好被子,看着她閉上眼睛,然後才慢慢離開,她睡不着了。她打開攝像頭,觀察着剛才做夢的自己,沒有任何動作,隻是安靜地躺着。
靳昔關了手機,雖然隻是噩夢,但是那種真實感,卻讓人十分驚寒。
不能再等了,她明天得再去找王娟,她要知道楊莺的情況。自從她成為靳昔以來,很多怪事就頻繁發生,靳昔不得不去承認那些她不信的玄學,那些若有若無的暗示,都指示着她去找到真相。
如果原主真的沒有離開,那她會不會流着血淚看着她的死因被埋藏于地底。靳昔一想到這個可能就格外心情沉重。
她看着眼前的黑暗,感動無比壓抑。如果這是不能拒絕的事情,那麼她會找到真相,不惜一切代價,即使付出自由與生命,來作為得到這具身體的代價。
空氣中一片安靜,隻是下一秒外面就刮起呼嘯的大風。聲音哀怨,似人在咿呀說唱。靳昔的神經達到了高度緊張。她已經很累了,在睡過去之前她隻有一個想法,就當是原主答應了吧。她閉上了眼睛,一夜無夢。
第二天,靳昔又去了王娟所在的那家小吃店。早上來吃早餐的人很多,靳昔慢慢地吃着,邊吃邊看忙得暈頭轉向的王娟。
“服務員,這裡來收拾一下啊。”
“哎,來了,等一下。”
“服務員,我要的粉怎麼還沒好?”
“快了。”
……
王娟仿佛化身三頭六臂,但是店裡面的人依舊很多。她忙得不可開交,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跟着大人來吃早餐的小女孩,看到自己的粉好了,不顧在看手機的大人自己去端。
她小心翼翼,但是小孩身形太小,一個高大的男人走進去,目視前方。兩人眼看就要撞上,王娟也看到了,急忙制止,“哎,小心。”
但是已然來不及,就在這個時候,靳昔擋在了兩人的面前。粉湯撒在靳昔的衣服上,王娟急忙過來,把小孩的粉給端在桌面上,随後大罵看手機的家長,“怎麼讓小孩去端?!”
家長如夢初醒,警惕地抱起小孩看了看,随後不爽道,“這種事情不應該是你們去幹嗎,還好沒出問題,萬一燙到我,找你賠醫藥費。”
高大的男人瞥了一眼這邊,好像對此漠不關心。
王娟氣得不打一處來,食客們通通看過來。老闆走出廚房,看着這個場面也直皺眉。王娟抿唇,拉着靳昔進了廚房,用水去沖。還好沒有被燙到,隻是衣服上被粘滿了油漬。老闆不滿地看着她,“下次不要帶朋友過來搗亂了。”
王娟徹底怒了,“什麼叫搗亂,人家過來吃早餐了,要不是她那個小孩就被撞到了。”
老闆自知理虧,看了靳昔一眼,嘀咕道,“昨天還看見你們在說話,誰知道什麼關系。”
王娟還想發作,卻被靳昔拉了拉,“沒事,去擦幹淨就好了。”
王娟看了她一眼,沉默去了廚房,給她拿來一大包餐巾紙。不斷有食客進來,但店裡面的位置就那麼幾張,靳昔看到有的食客在等着服務員收拾桌面,“去忙吧,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王娟猶豫地看了忙碌的店一眼,聲音有些低,“那你自己弄吧。”
店裡面的聲音一直持續到10點多,才漸漸沒人。這時候王娟終于可以停下來收拾一會,裡面的老闆正趕緊做菜,準備中午的快餐。小小的店裡面隻有靳昔和在擦桌子的王娟。
衣服已經幹了,隻是油味卻沒有消失。有點難聞,靳昔今天穿的隻有一件短袖,脫不了衣服。
“你到底想問什麼?”王娟走到靳昔所坐的桌子旁,直直地看着她。
在問出自己想知道的問題之前,靳昔問了一個别的問題,“你來學校搬東西那天,走的時候為什麼要瞪着我,我們之前有什麼矛盾嗎?”
王娟表情空白了一下,顯然是不記得這件事情,她努力回想了一下,很快臉上露出無趣的神情,“我沒瞪你,我瞪的是别人。”
“别人?”
王娟輕笑,“你忘了你身後那時候站了誰?”
這下輪到靳昔皺眉,那時候她身後站了誰,她還真的不記得了,忽然她靈光一轉,遲疑道,“唐雨?”
王娟嗤笑,“就是她。”
靳昔想到是因為唐雨弄丢了唐雨的琴,後面的事情才會發現。她正想岔開這個話題,就聽到王娟涼涼的說,“我才不是記恨她,而是琴丢了這件事情就是她的錯。我是被陷害的。”
靳昔皺眉,“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王娟臉上露出憤恨的表情,“我之所以會撿到那把琴,就是唐雨故意讓我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