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你們真就這麼冷戰了好幾天?”
“是啊,她不找我,我找她她也淡淡的。話說那麼過分,誰都有錯,總不能是我上趕着道歉。”
“那還真是挺嚴重的。”同窗十幾年,沈杭自然知道趙蔓枝性格,待人接物拿着一杆情感天平,别人怎麼對她,她就怎麼對人,如果生氣的時候無法達成互相理解,趙蔓枝絕對不可能低聲下氣去哄。“那你還想等她找你?我記得方靈很内向吧,又敏感,怕是比你更難開口。”
“不知道。”趙蔓枝有點煩,摁停了跑步機,步伐漸漸緩了下來,氣喘籲籲,“再說吧,我是覺得大家這麼多年朋友,為了那麼兩句話鬧成這樣不值當。”
沈杭在電話那頭吃吃地笑,“那我覺得你還是有可能找她的,心軟嘛,啥原則都顧不上了。”
“哎呀你真的,可煩人了。到底打算什麼時候回來?我好好收拾你。”
“我在這邊準備考試呢,下個周來看看我爸媽吧。”
“真要考外交部呀?想好了?”
接近大學時代的尾聲,大家聊起天來,都逃不開未來的抉擇。因為沈杭的緣故,趙蔓枝也了解了一下這類考試,知道外交系統很難進,像沈杭這樣非京戶的獨生女,更是難上加難。
“嗯,反正試試嘛。法語專業就業飽和了,不是做翻譯就是做對法貿易,能從事外交工作,還挺光榮的。”
“你到時候别駐外去了,我們好久好久見不上一回,多遺憾。”
沈杭笑她,“咱們現在也沒有見得很頻呀,有些友情又不是要靠見面來維系的。”
“也是。那你來了滬上再跟我說,我請你吃大餐!”
“沒問題。”
電話挂斷,趙蔓枝摘下藍牙耳機塞進衣服口袋裡,拿起水杯灌了兩口水。她找到自己的儲物櫃,把剛剛被汗浸濕的衣服換下來,拿好健身包往外走,剛出健身房的門就被人攔下了:“你好,請問你是Mandy嗎?”
是個個子高大的男生,臉角還挂着汗珠,笑容很燦爛,“我是市場部的Eric,這幾天老在gym看到你,想跟你交個朋友。”
剛和方靈吵完架,“異性朋友”這個詞條在腦海中警鐘大作,趙蔓枝扯了扯嘴角,語氣冷淡:“交朋友就不必了吧。”
“别呀,給個機會嘛。”Eric才不灰心,跟上她,“我知道你眼光高,但我background很不錯的,真的,要不了解一下?”
他孔雀開屏的模樣,無端讓趙蔓枝想到一位故人。她真想仰天長嘯:怎麼一個陳牧川還不夠,又來個陳牧川2.0啊?
“真不用了,我暫時沒有談戀愛的打算。”她走進電梯,沖他笑笑,“再見。”
“诶,等等我。”Eric擠進來,“我正好也要上樓彙報工作。”
“就穿着運動服?”
“……我們boss比較不拘小節。”
到了樓層,趙蔓枝徑直往辦公室方向走,Eric知道那盡頭就是頂頭上司的所在,知難而退地停下了。
行政部的Jennie過來換茶,悄悄八卦:“那不是Eric嘛,市場部一枝花,他追你呀?”
“沒有的事,找我說句話。”趙蔓枝拍了下她手背,“一天到晚瞎想。”
“喲,還隻是說句話,都望眼欲穿了。”Jennie聳聳鼻子,“Mandy,你不會有男朋友了吧?看見Eric都能清心寡欲,不簡單哦。”
“我沒有,跟Eric也沒啥。”
“還以為能看見一對金童玉女的誕生呢,可惜咯。”
Jennie怪聲怪氣的模樣把趙蔓枝逗笑,“你真情實感得像cp粉一樣。”
“可不是嗎?要說最登對的,那還得是你和莊——”
話還沒說完,Jennie的聲音卻戛然而止。她擰了一把趙蔓枝,疼得後者一下站直了:“喂你幹嘛……”
一轉頭,看到莊又楷那張臉,她立馬把多餘的話都咽回去,恭恭敬敬地問候:“boss好。”
莊又楷隻是點了點頭,他身邊站着一位姿容端莊的女士,趙蔓枝幾乎一眼就認了出來,是在寰業大廳内,幫她拾起胸針那位。
“您好。”
莊珮英也朝她微笑,“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