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豔的紅浮在椅子上,不是蚊子血。
暗色的紅染在天藍白的校服褲上,也不是朱砂痣。
陳淨儀從前有過記錄生理期日子的習慣。
隻是因為短期減重後遺症,近兩個月都不曾準時過,她也就沒放在心上。
哪成想唐潮站起來的時刻,命運之神讓黴運疊加作用在她身上。
“你是不是今天都感覺小肚子有點兒酸痛的?”第一次,她直視着唐潮的雙眼問道。
還沉浸在自己居然泡在一團血中的唐潮瞪大眼睛,宕機般點點頭。
“怪不得……”
陳淨儀看着眼前面色有些蒼白地唐潮,回想起從昨天晚上起,這位猛士從沒間斷過的冰啤酒冰雪碧與冰水。
大課間。
不比其他班零零落落留下隻幾個人,諾遠裡一向不缺壓榨每一分每一秒的學習發燒飯。
半分鐘跑下樓,一分鐘到食堂,二十秒買完手抓餅,回班繼續鑽研分班考試卷上的數學附加題。
“……這樣你拆開,撕掉,然後粘上。”
小教室的黑闆大約自己也沒想過,有一天竟然會有圖紙式的衛生巾使用教學。
班裡人多眼雜,陳淨儀再小聲也總有同學會聽到她的衛生巾使用教學直播,更何況桌距太小,實在不好她施展身手。
“記住,有貼紙的一面是有粘性的,千萬别用反了。”
她指指手中粉紅色的包裝,看到唐潮探究的眼神,慌亂中眨眨眼:“看我幹嘛!我…我又沒犯過這種錯誤……”
索性一把翻過包裝面,花紋上憨态可掬的丘比特,此刻天真的笑容看起來也惱人的很。
當然,最惱人的還是唐潮臉上玩味的笑。
還笑?
待會兒拆包裝看你還能不能笑得出來了,陳淨儀惡狠狠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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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換好了。”
唐潮擰開水龍頭,夏日水管裡高溫曬過的水溫也直線上升。
奇怪,平日裡激起煩躁的溫水此刻竟然神奇的微微撫平腹部隐隐的墜痛。
他不由得多浸了一會兒。
“大唐,你要的我都買來了!”
熟悉的公鴨嗓,是弓子南。
他像是末日降臨洗劫了校超一般,帶着滿滿一大袋沖向陳淨儀,汗水從額角滴在校服上,暈濕一片。
“日用夜用和迷你都買齊了?還有紅糖姜茶也都買了嗎?”
陳淨儀拉過袋子,翻找着目标物。
“我老弓跑腿絕對放心!”弓子南答道。
邊說着,邊往裡探着身子,硬是沒放過一絲一毫八卦的機會。
他瞅瞅裡面那位臉色虛弱的,再瞧瞧身旁這位火急火燎的,笑意漸深。
啧啧,哪怕是大唐也難過情關。
“大唐你對人家可真上心啊!對了對了,聽說你們還坐同桌啊!”
弓子南壓低了聲音,一副娛記狗仔模樣。
他和大唐做朋友這麼多年,可從來沒見過對那個女生大唐能親力親為到這個地步,連生理期的物品都一應俱全的列出單子讓他去采買,還多番叮囑紅糖姜茶的牌子。
他點點頭:“不是我說,大唐一出手,沒有姑娘能逃過……想想啊,從枯燥無味的作業中擡起頭,身邊是這麼一位頂級帥哥,那可不是要心髒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這得是冠心病吧。”
看着沖鋒在一線的弓子南,在胸前模仿着誇張的跳動心髒,唐潮走出來說道。
他這個發小沒什麼癖好,就是格外鐘情于各位兄弟的戀愛經曆,業餘愛好是當僚機,成功案例是目前正在食堂你侬我侬的趙之恺和衛可琳。
“啊!小學霸好!”
弓子南立馬端正笑臉。
俗話說的話,看一個男人值不值得交往,不僅是看他本人,更要看他的朋友。
對這一點,弓子南覺得他有必要和大唐在微信上仔細商讨一番自己的人設問題,主要是昨晚Canzone把鄭樂珊鬧來這事兒,實在容易惹得誤會。
“一邊玩兒去吧。”
唐潮自然而然的接過袋子,重量作用在小臂的一瞬間,他終于意識到了意志不可決定物質。
哪怕他的腦袋裡有一萬種輕松拎起的方法,可這一截細胳膊的經濟基礎實在有些薄弱。
“喏。”
他扔給陳淨儀,放手之快讓人看不出他還經曆過一番與自己弱小可憐現狀的天人之戰。
陳淨儀歎口氣,輕松拎起袋子。
叫他别裝逼。
眼前發生的一幕對于弓子南來說信息要素攝入過多了。
“呃……啊……”他掙紮在幾個單字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