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聲音一陣又一陣,鬼哭狼嚎吵得蘇驚鵲腦袋生疼。
莺莺被吓得窩在床裡,圓溜溜的眼睛噙着淚,小手緊緊抓着身邊唯一的大人。
蘇驚鵲守在莺莺身邊,用被子把莺莺裹起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沒事莺莺,别怕,有姐姐在呢。”
蘇驚鵲看着小女孩吓得抽抽搭搭,心裡揪緊,又說不出其他安慰的話,隻能在心裡歎氣。
蘇驚鵲坐在床邊,腿不停抖動,心裡狂跳。
她等的機會可能來了。
體質提高,連帶着她聽力也好了不少,她聽得到附近的腳步又重又快,隻有幾個人的。
沒有季輕枝的氣息,其他大部分重要的人都不在,沒有人能制止她離開。
可,還有莺莺。
蘇驚鵲拍背的手一頓一頓,低頭看莺莺圓潤的小臉,若是她不管不顧走了,外面弄出來動靜的東西過來傷到莺莺,她不敢想。
“姐姐,”莺莺似有所覺,拽着蘇驚鵲衣服的手又緊了緊,抽噎兩聲,說:“我娘他們去哪裡了?我好害怕!”
“都怪莺莺不好好學,莺莺學會的妖術少,姐姐妖力低,我們要怎麼辦?”
蘇驚鵲:“……”
雖然說的是實話,但是挺紮心的。
眼見莺莺眼裡又聚了兩團淚,蘇驚鵲咬咬牙,說:“沒事,姐姐妖力低,但是姐姐有法器,姐姐能保護你的!”
莺莺好似有了希望,喜笑顔開:“法器?什麼法器?”
“靈……”蘇驚鵲的回答及時卡殼,她的表情僵硬,急忙松開抱着莺莺的手,兩三步逃離床邊。
蘇驚鵲跑到門邊,握住門栓,用力拉動,屋門毫無動靜。
她深吸一口氣,轉身死盯住床上的莺莺,或者說不是莺莺,自她聽見蘇驚鵲說有法器時她的表情就變了。
蘇驚鵲深呼吸冷靜下來,問她:“你想幹什麼?”
莺莺聞言粲然笑道:“姐姐,能不能給我看看法器呀?我害怕!”
蘇驚鵲沉默不語,莺莺繼續道:“你不是要保護我嗎?”
“不就是一個玉佩,有什麼好看的?”蘇驚鵲佯裝不解,。
莺莺向前幾步,笑道:“姐姐,不是玉佩,我很清楚的。”
莺莺說着擡頭,雙眼無神,笑容僵硬詭異。
她原先怕玉佩丢了,特地串起來挂在脖子上。此時胸口處體溫也無法暖熱的冰冷玉佩漸起熱意。
莺莺見她不回答,又往前走幾步。
蘇驚鵲握緊袖中的手,趕緊制止她:“别過來,你先讓我看看莺莺,我就把法器給你看,直接給你也行。”
“太好了。”莺莺高興地說。
下一秒,莺莺笑着笑着突然哭了,淚光閃爍,眸中迷茫,看見門口的地蘇驚鵲踉跄着要撲過去。
許是看出蘇驚鵲眼裡的提防,她停下腳步,站在那裡無助地掉眼淚:“姐姐,我害怕!剛才有人把我抓進一個好黑好黑的地方!”
“姐姐,我是不是也失去神智了?我有沒有傷到你?”
蘇驚鵲瞧着心疼,心一橫走過去蹲下身抱住莺莺,說:“沒事,莺莺沒有傷到我,莺莺還好好的。”
懷裡的女孩身體複又變得冷硬,陰涼的聲音在蘇驚鵲耳邊環繞:“那姐姐就把法器給我!”
蘇驚鵲一隻手伸進衣領,扯住玉佩的串繩把藏在衣服下的玉佩拿出來,看莺莺雙眼放光,她說:“無生,玉佩給你,你把莺莺留下,我跟你走。”
莺莺愣了一下,再說話時,聲音已經變成暮年的滄桑:“好。”
“蘇驚鵲。”
“季驚鵲!”
兩個名字重合在一起,聲音顯得尤其響亮。
蘇驚鵲眼裡掙紮着清明半秒,轉瞬間沒了意識。
風聲呼嘯,季輕枝逆着風流炸開房門,房内一片溫暖祥和,和外面的凄風苦雨格格不入。的
莺莺躺在靠裡的床上酣睡,眼角帶着濕痕,夢裡呓語還是“姐姐。”
季輕枝腳步沉重踏進房内,走到床邊給莺莺掖好被角,雙手發抖。
被戲耍的怒氣占滿胸口。
季輕枝揮手開了一道傳音術,不過片刻,季白趕回來。
季輕枝不做片刻耽擱,說:“顧好莺莺,她幼小心純,比心有執念的妖獸更好控制。”
季白忙應是,又問道:“公主……”
季輕枝眼神發冷,說:“青姨可以守妖林,你繼續查妖林和邊境的聯系,我去仙域,不用讓其他人知道。”
季白面上浮起擔憂,大妖去仙域,封希海已是一道難關。
季輕枝能力匪淺,封希海的影響對他不是問題,可一旦進了仙域,妖力幾乎要與最無力的小妖無異,被仙域有心人發現,别說是帶回公主,自身都難以回來,
季輕枝沒說什麼,隻睨他一眼,讓他放心,一息便沒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