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一周内,兩人一直在頻道内就入駐平台的事上扯皮。重老大跟與分公司總監對接時一樣态度暧昧,似乎對克爾克搞的事情一無所知,竹钰辭也樂得陪他裝傻。
直到此刻。
幾乎是照片發過去的下一秒,重老大就打來電話,聲音認真,一反往日漫不經心:“這副首飾,你是怎麼查到——算了,不管你什麼手段查到的,隻要你願意把它賣給我,你那什麼平台,我都入了!”
竹钰辭笑了。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以為我隻是要你入駐平台呀?”他看着膝前的珠寶盒,小心拿捏語氣,既不能太上趕着,又不至于輕佻到欠揍:
“重老大,來我私人酒莊一趟吧,我們談談生意。隻要你來,我能保證,你不會吃虧。”
竹钰辭挂了電話,複制酒莊地址發給他。
五十分鐘後,兩方同時趕到酒莊門口。
重老大的下榻處比機場離酒莊遠多了,他路上一定有超速。竹钰辭知道他是真的急切,心中更有了底,含笑往裡擡起手:“請吧。”
“請。”重老大年近不惑,戴着墨鏡,遮住小半張臉,但仍能看出五官俊秀。
除去曬成黑炭的面色,他幾乎長得像一位古時候的書生,行動間也文質彬彬,十分禮貌——當然,這份禮貌是沖着竹钰辭手上珠寶盒的面子,竹钰辭清楚。
到地方坐定,竹钰辭不再過分拿喬,開門見山把首飾遞了過去。
“你先驗一驗貨。”他喝了口茶說,“驗完了,咱們再談生意。”
重老大道過謝,深吸一口氣,抖着手打開珠寶盒。
剛才他已經仔細看過竹钰辭發來的照片,眼下隻不過是再次确認,用時很短。他經手的珠寶首飾不少,看得出來這副粉鑽是新嵌進周圍的,但鑽石本身沒有作假,是他熟悉的那副無疑。
他撫摸着水滴形的粉鑽邊緣,一瞬間心裡轉過千百個念頭,很久後才擡起頭來,冷不丁開口:“這副首飾,你花了多少錢?”
竹钰辭沒耍花招,報了原價。
靠!才九位數,他之前報十倍的價都沒人出!重老大心裡低咒一聲,主動說道:“上周殺你的人,我會幫你料理了。還有什麼要求,你盡管提。”
竹钰辭毫不猶豫:“加一個理查德。”
“應該的。”
“這次交易保密,我還要克爾克内部東加以往的全部資料。”
“好。”
竹钰辭頓了頓,說:“我還想要……之後我在布理與人清算,你在關鍵時刻不能插手,至少不能給我捅刀。”
“成交。”
他答應得也太爽快了點,竹钰辭一愣,反倒有些不自信:“你,你确定,這些你都能辦到?”
“你這麼年輕的Omega,都能弄來這副粉鑽,這些要求我若還辦不到,豈不是太丢份。”重老大用布理土話罵了一句,“而且你要清算的對象,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人上人。你把他們一把火揚了,我保你全身而退!”
此人說話一多,滿身的書生氣全變成了江湖匪氣,那股違和感一下子沒了。竹钰辭默然片刻,也不問他怎麼知道自己清算對象是誰,隻抱拳稱贊了聲:“重老大就是大氣。那麼接下來,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明天我就去簽平台。”重老大站起身,“買這副粉鑽的錢,之後我打給你。”
已經榨幹人情談妥了事,竹钰辭不在乎這點小利,但見重老大堅持,便從善如流給了他一個獨立賬号。
送走重老大,竹钰辭在平闆上劃拉幾下,圈出這次用到的幾個主要人脈,跟江秘書吩咐:
“到時候重老大打來的錢分成四份,三份給本地的這三個人挑禮物送去,每個人的喜好我标在後面了,寄語放着,我親自寫。另一份單獨給那個珠寶工匠,作封口費。”
“還有納約的那幾個人,他們不喜歡收重禮,你走我私賬買點小東西就行,寄語也先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