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秘書想死的心都有了。
真的。
自從監控放寬後,秦程一直不安分,左跳右跳要“拿回屬于秦家的一切”,他是知道的。
他已經盡量阻止了秦程的動作,可秦程畢竟姓秦,有些腦子不清楚的外人真以為他能奪一份遺産,跟蒼蠅一樣巴結了上去。
這些蒼蠅擰成一股繩,很難對付,而且江秘書最近忙于另一件事,對秦家這邊确實有點疏忽。等他反應過來,秦程已經通過某個匿名來源聯系到大媒體了。
“都是我的錯,是我不中用!”一想到少爺和秦總被人那樣編排,還傳得到處都是,江秘書隻恨不得一頭撞死,以證明他們的清白:
“少爺,召集記者開發布會吧,我一定把秦程帶到現場,讓他承認他之前都在放屁!”
竹钰辭擺了擺手。
“發布會都是什麼時候的手段,早就不流行了。再者,秦程前後改口,吃瓜群衆一定會說是我們拿錢砸開了他的嘴。”
砸他的嘴還用錢?用磚頭都是好的!江秘書惡狠狠地想,過了兩秒才抓住重點:“啊,那怎麼辦?”
竹钰辭居然笑了:“能怎麼辦,承認呗。”
“啊???”
轉了轉手中的白鸢尾鋼筆,竹钰辭笑道:“我和秦越柏的桃色傳聞從未停歇,為什麼秦程非要在這個時候跳出來造謠,他想要什麼?”
“想要給你潑髒水、逼你退位啊!”
“我退位了,他難道就能上麼?”竹钰辭說,“秦越柏那份遺囑的效力如何,他在網上咨詢了十七個律師,應當比咱們還清楚。”
江秘書一頓。
對啊,秦家現在老宅都是秦越柏父親買的,跟竹钰辭撕破臉,馬律能把房子都收回來。秦程現在非要來惹竹钰辭,圖什麼呢?
“他恨我,卻不知道怎麼報複我,有人在這時給他指了一條路,他當然就順着爬了。”竹钰辭散漫道。
江秘書猛地擡眼,像是想起了什麼:“之前少爺說,秦家人就是釣魚的餌?”
“是啊,”竹钰辭看了眼亮起的手機,嘴角上揚,滿意道:“秦程幸不辱命,替我釣到了一尾肥魚。”
聯系秦程的人,明面上隸屬于霜鐵子公司,實際主人卻是東加。
雲熱能源項目正在招兵買馬,眼看要走上正軌,再不阻止就晚了。因此,盡管直接聯系秦程有些冒險,東加還是邁出了這一步。
東加财團算準了竹钰辭挂念秦越柏,為了不叫死者名聲蒙塵,他一定會放下雲熱項目,全力以赴鎮壓謠言。
而竹钰辭之前一直沒對秦家下狠手,釋放出了足夠的信号,證明自己顧念秦越柏在天之靈,十分心慈手軟——這次秦程隻是造謠,又不是死罪,東加當然會以為他将繼續懷柔,放秦程一馬。
秦程可不會讓他放一馬。
一旦竹钰辭陷入與秦程的糾纏,無暇顧及雲熱項目,理查德等利益集團便會聯合鬧出幺蛾子,迫使項目暫停或終止。
“他們想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竹钰辭做了總結,“我呢,想将計就計,把秦程這個廢物二次利用,做個煙霧彈。”
“就讓他們以為自己得逞了,大膽對雲熱出手,我就在暗處盯着,看看他們有什麼手段。”
“輿論和雲熱項目,這兩個場子互為表裡,我都要赢。”
緊急會議很快召開,公關部當場給出澄清稿,他們很有經驗,全文言簡意赅,密不透風。法務審核通過,竹钰辭修改了幾處,讓隔段時間再蓋公章發送,等輿論發酵發酵。
不然公關稿出得太快,很像是在配套炒作。
“給秦程的律師函準備好,跟這個一起發。”他對法務吩咐,“對其他媒體,隻要傳了謠言的,大小不論,都發律師函。”
“錯開時間發,最好營造出一副我們為此殚精竭慮、惱羞成怒的樣子。對,這樣是會延長輿論熱度,我就是要這個效果。”
越錦樹大招風,對于輿論戰,秦越柏也打過不少次。但他多數隻是交代一個大體的策略,之後會放手讓專業部門施為,自己的主要精力還是放在大刀闊斧改進實際業務上。
相比之下,竹钰辭的風格明顯不同,看樣子竟是要親手掌控輿論風向。
秦程不過一介跳梁小醜,也值得小竹總親自微操?公關部的人有些不解,但想到小竹總是年輕人,網感确實好,說不定能起到意料之外的效果,便都并沒有說什麼。
“我本人也會發一篇文,你們不用轉發,推流就行。”竹钰辭說。
公關總監環顧四周,見沒人起頭,隻好自己小心翼翼地問:“竹總,您準備發什麼内容?”
秦越柏有種不詳的預感。
果然,隻聽少年總裁若無其事地答道:“我要跟秦越柏表白。”
在場衆人紛紛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