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方下班時間的前一秒,重老大發來情報,查爾斯來中州的航班明天十點就要起飛。
這查爾斯居然也知道兵貴神速,竹钰辭當機立斷,拽着何簡連夜去包抄,搶先登上去來科納斯的飛機。
“哈喽,林兄,是我竹钰辭,你來聽過我演奏會的呀……是這樣,你們明早那班B-230能不能晚點飛?起碼晚三個小時吧!”
“為什麼,因為我夜觀天象,發現那邊起飛條件不大好,可能有局部陣雨……可以是吧?好好好,謝謝啊,我欠你個人情!”
在竹钰辭使盡渾身解數搖人的同時,經公關部等人緊鑼密鼓、掘地三尺的搜查,終于找到了查爾斯的一絲破綻。
——據公關部專員報,此人……非常好色。
盡管竹钰辭覺得這破綻太俗了些,但怎麼說,聊勝于無吧。
“理查德就是用幾個剛成年的Omega拿下了他。”竹钰辭挂斷電話,頭疼地倒在椅背上,“重老大也建議咱們帶他去布理的紅燈區……”
常年被清心寡欲的秦越柏熏陶,竹钰辭都快忘了一個精力旺盛的中年Alpha該是什麼樣。
這查爾斯給他狠狠上了一課。
“我去跟他談吧。”何簡得知後主動提出:“我們都是Alpha,我能安全些。”
竹钰辭腦子轉了兩圈,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哭笑不得道:“你想到哪裡去了?查爾斯就算再饑渴,也犯不着咱們。”
他現在糾結,隻是不想去紅燈區而已。
竹潭帶他東躲西藏的前幾年,也在紅燈區歇過腳。那些尋歡作樂的Alpha、腥臭雜亂的信息素氣味、污糟糟的街角和面龐,一想起來就讓竹钰辭幾欲作嘔。
不過,為了越錦,便是龍潭虎穴也要去闖一趟。
竹钰辭徹查高檔紅燈區會所攻略,為此一覺都沒睡,哈欠連天地抵達機場。
沒有絲毫耽擱,一到布理,他當即趕往查爾斯下榻的酒店——因查爾斯也要登機,選擇的酒店離機場不遠,竹钰辭很幸運地在酒店自助餐廳截住了他。
年輕漂亮的Omega很有辨識度,查爾斯一眼就認出了他,頗為詫異地挑了下眉:“小竹總?現在才六點不到吧,小竹總真是心急。”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但可以把豆腐先搶到盤子裡。”竹钰辭走上前,也拿了個托盤,慢慢跟在身後他挑餐前面包,“不過您放心,我是文明人,沒有理查德那種動不動綁人的作風。”
他執起餐刀,給面包片抹花生醬,順道一同拿走了花生醬瓶邊的蜂鳴報//警器。
“我隻是想跟您談談而已。”他說。
兩人在方桌前坐下,餐廳早被呂保镖換了看守,此時周圍都是越錦的人。
韓助理從二号餐台拿來泡沫蛋糕炸蝦、蔥爆小酥肉和鴕鳥蛋木耳滑細面,擺了一桌,查爾斯不自覺地一頓。
“你們查過我的家庭食譜?”
“哪兒能呢,是我從小愛吃這些傳統美食而已。”竹钰辭笑眯眯道,給自己叉了口噴香的細面,正要說“我們去别的地方快活快活”,就聽到一陣熟悉的音樂響起。
隻聽前奏,竹钰辭就瞳孔劇震,連秦越柏也認了出來:這是竹钰辭自己作的橫笛曲,在小衆納約古風圈内火過一陣,怎麼會在這時候響起來?
竹钰辭都要以為自己幻聽了,卻見查爾斯從懷裡掏出一隻手機——那首曲子,原來是他的來電鈴聲。
是理查德打來的,查爾斯明白局勢,從容敷衍幾句,挂斷了電話。
見竹钰辭還是震驚地望着他的手機,查爾斯有些疑惑:“小竹總,不至于吧,我這手機也不是什麼全息屏高檔貨……”
竹钰辭心内如電光石火,飛速将快要脫口的話改成:“您也喜歡橫笛嗎?”
出乎意料,查爾斯搖了搖頭。
竹钰辭心裡一沉。
“我喜歡這首曲子,是喜歡作曲的這個人,不是喜歡橫笛。”查爾斯直截了當地告訴他,“這曲子叫《沐天流殇》,是納約古風圈大神所作。你不懂的。”
秦越柏看見竹钰辭混合着幾分欲言又止的尴尬神情,輕輕一笑:不,他懂。
他可太懂了。
在那年少輕狂的歲月,竹钰辭曾一頭紮進古風圈,給自己取了帶“花”、“雪”等字的别名,還以此名發表了許多原創純音樂。
那時他全憑靈氣作曲,技巧其實很幼稚,可仗着匿名什麼中二言論都敢說,拳打莫紮特、腳踢巴赫……回首起來完全是一段黑曆史,因此他很少回首。
但現在,呃,貌似他不得不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