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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亂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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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這一步,終究還是要結束了。

唯一後悔的,是沒能為家族複仇。

傅榮将酒朝商瑾清遞過去,商瑾清用探究一般的眼神看向傅榮,問道:“不知這酒,是袁氏之意,還是師兄之意?”

“有何區别麼?隻要你願意認下書信所昭示的,意圖謀逆之罪,便可以不必飲用此酒了。”

商瑾清歎息,“也沒什麼分别,若是認罪就是千夫所指,更加不能為世人容忍了。”

傅榮不曾與瑾清訴說的是,此酒自然是袁仲的意思,隻是他仍然覺得和瑾清之間還有談判的籌碼,還有查明事情真相的時間。

袁氏的意思是讓她立刻認罪,認罪畫押之後,便可以向朝廷交代,定奪罪名。

袁氏和洛氏門客瑾清早已勢不兩立,要借此罪名殺一個人,不在乎事情是否真的是瑾清做下的。

商瑾清隻是自然而然的接過了傅榮遞過來的那杯酒,不假思索的便一飲而盡。

商瑾清笑着誇贊道:“果然是好酒,不愧是世子殿下親手所贈。”

飲下酒之後,劇烈的痛楚自下而上傳來,幾乎瞬息就擊潰了本來就已經幾近潰散的意志。

連日以來所受的折辱在這一刻系數爆發,已經無法承受。

商瑾清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痛楚如潮水一般朝她襲去,卻始終不曾發出哀嚎,隻是将一切隐忍在喉間。

眼前之人身軀瑟縮在一起,是如此的單薄脆弱,仿佛頃刻之間便可以碎成瓦礫。

傅榮冷靜的注視着這一切,手掌卻在不自覺間握成了拳,有冷汗從手心傳來,手指開始不自覺的微微顫抖起來。

藥效的反應似乎超出了他的預料,傅榮眼前的景象開始恍惚起來,有暈眩之感,不自覺的扶住了一側的牆壁,冷汗自額間滑落下來。

自袁仲府邸來到此地,不過數裡路程,方才遇見的隻有葉舒禾與蔺珩二人,他們都是不忍傷瑾清性命之人,是他身邊的謀士。

蔺珩在明面上是司寇晁揚的人,和他之間見面的機會不多,二人一時在長廊暫避人耳目說了那一番話。

作為瑾清昔日的同門師弟,他有理由出面,在那時隻是勸說他不要傷瑾清的性命,瑾清犯下之罪疑點頗多,而他又何嘗不是這麼認為的。

至于葉舒禾,是在袁氏府邸見到的,當時隻是問他想如何處置瑾清,舒禾也希望他先将事情的真相查清。

究竟是生出了什麼變故,才會使得酒被調換,亦或是被添了新物。

有人要取瑾清性命,要借他之手達成目的,那人究竟是誰?

會是蔺珩麼,可蔺珩當年與她的感情是那般要好,也許是葉舒禾吧,因為她也許是知道他對于瑾清的感情,而葉氏又剛好想要王後之位。

事情的真相恐怕确實如瑾清所言,往日那些事情誠然是她為,隻是書信之事未必,其中是有疑窦未開。

隐隐約約,半明半寐之際,商瑾清半躺倒在地上,看到一旁的傅榮面目越發猙獰起來。

商瑾清不禁哂然,用微弱的嗓音說道:“你怎麼因為仇恨,把自己弄到如此狼狽的樣子了。”

她飲下酒後的反應好像使得傅榮十分難以置信,失神落魄的樣子,讓人不解。

他難道不知道酒裡究竟放了什麼?酒不是他帶來的又是誰,他到底想怎麼樣。

他的面目可以說格外疏離寡淡,無法分辨出什麼來。

他手中所提的青玉酒壺整個摔在了地上,顯得他此時此刻的氣度散亂。

商瑾清不明所以,隻是看見傅榮的表情變得格外猙獰而狼狽,與他尊貴的公子身份有些格格不入,金玉冠邊甚至有幾縷淩亂的發絲垂落。

傅榮此刻的模樣是商瑾清從來沒有見過的,他一貫穩操勝券、喜怒不形于色,可是現在哪裡還有半分昔日的儀态。

她尚且還能保持幾分理智,可他卻好像徹底失态,就好像今日失敗的人是他。

隻是覺得傅榮的聲音歇斯底裡,如夢魇一般在耳畔揮之不去。

這酒裡的東西看上去并不是他放的,是誰放的隐隐也能夠猜的一二,延國想要她死的人并不算少,但不管怎樣,一場戲到此刻就要落幕了。

自飲下那杯酒後,随着時間的流逝,痛楚越發劇烈,無有止息,幾乎有瀕死之感。

商瑾清口鼻突然之間噴出了鮮血,冷不防濺了近在咫尺的傅榮一身,使得整個世界在眼前染成了一片猩紅色。

他身上的玄衣也好像沾染上了她所噴濺而出的大塊的鮮血,如同憑空開出紅花一般冶豔。

不知怎的到了傅榮的懷抱裡,他的懷抱還有幾分溫度,身上冷的厲害。

幾乎想要追逐那一點溫暖,隻是固守着最後一點理智,始終提醒着不能逾越那條界線,因為那人是傅榮啊。

那般倨傲,高高在上,是她不能亵渎的所在。

衣袖間熏香的氣息,和他冷冽的性子不同,好似春日溫雅的梅花、杏花、梨花。

他怎麼會喜歡這種熏香,想過松針、檀香,從前和他相處的時候,雖然距離相隔甚遠,他總是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頤指氣使,隻消一個眼神,便可以讓她覺察到己身的卑賤。

傅榮就是這樣一個無趣之人,有關于傅榮的一切絕對不可能是這樣的,隻是窮途末路也無法去探究了。

傅榮的聲音漸漸變得歇斯底裡,萦萦絮絮,在耳邊響個不停,商瑾清覺得越來越累,幾乎沒有力氣。

傅榮歇斯底裡的喊道:“你可知道這些年我心裡的煎熬?也是時候讓你嘗嘗那種滋味了。”

傅榮也想知道,他想求的,究竟是什麼,可是他不願意深入去想,是怎樣一個結果,那念頭陡一冒出來之後,便被他生生斬斷。

瑾清何曾有心,待傅琮也許有幾分真心,可待他卻何曾有半點?

延國這場曆時數月的政變終于塵埃落定下來,世子之位歸屬于公子榮,公子琮被幽禁。

公子琮喜聲色,是何其高貴清雅的一個人,政争失敗之後,遭到了幽禁,被囚禁在栾衡,已經不複當日出入煊赫模樣,滿身污穢不堪一擊。

商瑾清也淪落為階下囚,這一切都昭示着她敗于師兄傅榮之手。

鬥了這麼多年她也早已經厭倦,随着她的逝去,一切都将化為一抔黃土,不複存在,人死燈滅,她和傅榮之間的恩怨再理不清楚。

腦海中滿是方才觸目所見的夕陽,當年血染帝京的場景并不曾得見,也許就和今日這夕陽一般彤紅,隻是遺憾于君王威勢之下,不能使得當年真相大白于世。

其實商瑾清多想恭賀傅榮,最終取得了世子之位。

對于真正的她來說,何嘗不希望傅榮成為世子力挽狂瀾,革除積弊。

這一身恭賀停留在唇齒之間,發不得出來,慢慢消逝于周身。

軀體漸漸在傅榮的懷中變得冰冷,他的聲音也模糊漸漸不可聞得。

彌留之際所深深感覺到的是,她和傅榮之間的恩怨當真深重。

之後傅榮也許會把她挫骨揚灰了去吧。

傅榮向來以穩重面目示于人前,從來喜怒不形于色的一個人,也不知是厭惡到了怎樣的程度才會如此瘋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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