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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來無恙?
一雙水盈盈的眸子直望向楚宴,沈可鵲隻怔了半秒鐘,便緩緩啟聲:“我們見過?”
男人的眼裡好似黯了些。
繼而扯動嘴角,勾起細弧:“沒。”
“沈家千金,有所耳聞。”
沈可鵲微微颔首,很富禮節性地回禮。
于他們而言,諸如此類的社交維系早已再熟悉不過了,點到為止,一切都恪守規矩。
但她視線還是不受控地稍向下偏移。
落在男人的手上,很掃興的是,他帶了雙手套。純黑皮質,根根緊箍手指,修長有力,不難看出有副好底子。
明明剛在台上,遠看見他一雙手搭在扶欄上,冷白勻稱,骨節分明,是極耐看的;怎麼離近了,反而沒得看,沈可鵲讪讪地收回目光。
“楚總過獎,沈家能入您耳,是家父的榮幸了。”
在他們圈子裡,向來等級森嚴,宛若叢林金字塔。
“沈小姐客氣,”楚宴徐徐上前,将二人的距離拉得更近,“楚氏近來的投資,還需仰仗令尊提點一二。”
沈書文工作上的事,沈可鵲一概不知,她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
父親居然還能搭上楚氏的枝?
孔钰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提醒她别誤時。
剛好沈可鵲也無心再與楚宴多周旋,正準備道暫别,男人卻蓦地更前了半步。
他伸出手,落在沈可鵲的發頂,将幾根不安分地發絲撥順到另側。
沈可鵲下意識地仰頭,目光剛好觸到他的下颌角,鋒銳流利,宛若大刀闊斧之功,冷白脖頸上,喉結凸起,西裝革履的裝束下,有種不可言說的性感。
随着他動作的曲起,西裝衣袖被肌肉撐起足具力量感的曲線,惹人遐想其上的青筋脈絡。
沈可鵲的耳尖不争氣地泛了紅。
她提起裙擺,轉了身子,蹬着近十厘米的高跟鞋,依舊走得飛快。
被楚宴惹得羞赧的火,轉移到了孔钰身上:“見我頭發亂了,怎麼都不提醒我!”
沈可鵲要來了鏡子,又反複确認了幾遍自己的發型沒有問題,才微挑下颌地登上台。
這回時月不敢造次,乖乖地站在她原本的站位上等候。
沈可鵲慢條斯理地拎着裙子,走過她,停在整個舞台的最中央,全場的聚光燈都落在她的肩頭,将本就白皙如雪的膚色襯得更靓麗。
“有些人仗着是資本的人,在這為所欲為,還拉着全場的重新拍照,也不知道高貴個什麼勁兒。”
時月離她兩排之遠,卻還聒噪個沒完:“不就是個模特嗎,還以為自己是誰啊。”
沈可鵲隻當聽了隻不懂事的麻雀亂叫,畢竟在這樣的公開場合和她理論,也太自降身價。
犯不上。
沈可鵲俏皮地勾起唇瓣,落然大方,雙眸也彎了弧度,揣着秋水般地凝望向鏡頭;唇紅齒白,美得攝人心魄。
她本就是模特主業,精通如何與鏡頭互動,在一衆人裡成為最引人注目的那個并不難。
原來也沒想和他們這樣争,要怪也隻能怪時月一個人壞了她的興緻。
沈可鵲向台下勾了勾食指。
孔钰立馬小跑上台,攬起她的裙擺,伴着沈可鵲一同下台。高跟鞋行動不便,孔钰已然習慣在下台階地時候遞出手臂,讓沈可鵲搭着接力。
她的姿勢維持了幾秒鐘,不見人搭,孔钰有些疑惑地遞去視線。
自家大小姐雙手環抱在胸前,微挑下颌,目光專注地歸于台下一位西裝革履的男士。
沈可鵲微眯了眯眼,視線停在楚宴臂彎處搭着的方格披風。
不久前在時月肩上見到過。
她從孔钰手裡接過裙擺,手腕抖動,讓裙尾自然散開,強撐着不穩,一步步地走下台階。
錯身楚宴的時候,沈可鵲微微仰頭,眉眼揣笑。
她說不出心頭攏起的愠氣究竟為何,但就是覺得時月的衣裳在他懷裡的場面,格外礙眼。
外界将楚宴的名号傳得那麼神,不過也是個分不清綠茶的男人罷了。
“楚總,生意上的事情,我懂得不多。”
她戴了款藍棕色的美瞳,像是有星河霭霭墜入眸子裡,語氣也故作乖順,再好意不過地提醒。
“但依楚總的識人水平……”
沈可鵲側過頭,嘴角弧度勾得更盛:“投資需謹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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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出席這場慈善晚會,隻是沈可鵲順手應了沈書文的話。
次日早晨,正值十點,理應是公司最忙的時間,沈可鵲還是給沈書文撥通了電話,因為她知道爸爸無論如何都會秒接,在她這裡永遠不需要多考慮對面是否在忙。
響了兩聲提示音後,果被接通。
沈可鵲還懶在被子裡,抱着毛絨玩偶翻了個身:“爹地,答應你的晚宴我可去過喽。”
眼前浮現出時月那張臉。
“還遇到個沒眼力見的,擾我心情。”
那邊的沈書文瞬間理解自家明珠的意圖,拍拍胸脯:“乖寶想要什麼,爸爸都給買,可不能委屈咱家小公主。”
沈可鵲狡黠地轉了轉眼珠:“程緒家的拍賣會,今年在海亞辦。”
沈書文:“去,邀請函明天就差人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