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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肅聞言,推門的動作稍頓一下,沒再繼續。
沈家以金融投資見長,卻出了個半隻腳踏在娛樂圈的沈可鵲。能選擇自己喜歡的事業,而非被綁回去繼承家産,已經是沈書文夫婦能給予她的最大自由。
作為豪門子弟,聯姻似乎是個躲避不過的話題。
沈可鵲知道父母為了讓自己從事熱愛的模特行業,已然付出太多,也想着能為家裡分擔、便分擔些,對待聯姻一事,倒不像其他家的小輩那般抵抗。
細篩、精挑,聯姻的人選被一點點縮小,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推進。
沈可鵲問的是“他”,說的是“也”。
所指是誰,意下明晰,齊肅知道自己暴露得已然是片甲不剩。
拿人家的手短,他隻能站好這“間諜”的每一班崗:“沈公子也是為你好,怕你這冒冒失失的性子在娛樂圈吃虧,才托我多照看你些。”
“照看?”沈可鵲摘字反問。
一副今天勢要把所有話都挑個明白的樣子:“你是我的經紀人,付你的那份工錢,還不夠照看我的?”
“……”齊肅一時語塞。
自家祖宗這張小嘴可是淬了毒地會諷人。
半天了,齊魯才憋出來幾個字:“沈公子是為你好。”
“為我好?所以天天讓你跟在我後邊看着我的一舉一動,還要發實時照片彙報給他?”沈可鵲輕笑了聲,“我是他妹妹,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他租來的玩具,要24小時嚴加看管的那種!”
看着齊肅一副左右為難的苦澀樣兒,沈可鵲又偷偷嘀咕了句:“要不說你是他的走狗呢。”
齊肅是時尚圈有名的金牌經紀人,手中握着不少的頂級資源,最得沈可鵲欣賞的是他的藝術品位,總能和她高度重合,彼此交接工作起來有時一個眼神就能徹悟。
這樣的人物,都能被沈青長“滲透”了。
沈可鵲隻覺遺憾,但開除這個經紀人她又着實舍不得。
思來想去,決心從源頭上解決這個問題。
沈可鵲拿起一旁的手機,拉出和沈青長的聊天框。
上一條是沈青長提醒她海亞蚊蟲多,注意防護;時間是一周前。
她忘了回。
兄妹十多年,沈青長不知什麼時候養成了事無巨細地叮囑着她的習慣。消息又細又雜,沈可鵲當下不知道說什麼,拖着拖着就忘記回更是常有的事情。
省去開場白,她單刀直入:【哥這個眼線演技太差了我一詐就招了…】
沈青長回複得快。
【嗯。】
過了幾秒鐘又傳來了張貓咪背着布包,配字“老實巴交”的表情包。
讓人很難想象是從一個年已二十八的總裁手裡發出來的。
緊接着是很長的一段語音:“鵲鵲,我也是怕當年的事情再發……”
沈可鵲隻聽了前面幾秒,在聽到“當年”二字的時候便利落地掐停。
蔥白指尖觸在手機屏幕上,戳得快火星四濺:【我都說了我會注意!當年的事情不會再發生!】
【趕緊把那些眼線都撤了!煩得很!!】
沈可鵲了解沈青長的秉性,被她這樣明晃晃地戳穿後,他往往會收斂個幾天。
等她這邊不吵了,再重新發展新的“眼線”。
她要做的就是牢牢抓住這幾天的自由,沈可鵲轉手聯系上了來海亞度“婚假”的閨蜜祝今。
“我哥那邊搞定,晚上見哦。”
……
沈可鵲被她家司機一輛勞斯萊斯幻影送到“醉島”酒吧門口時,祝今已經等候多時。
“沈大小姐,你這排面真夠可以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來挑男寵的。”
沈可鵲擺了擺手:“男寵有點太超過了,給祝今小姐安排幾個男模還是綽綽有餘的。”
祝今笑着攬上了沈可鵲的臂彎,給她挑了個眉:“還是你懂我。”
她攀附在沈可鵲的耳邊,語氣故弄玄虛——
“這家酒吧可是我精挑細選過的,号稱全海亞尺度最大,絕對女生友好。”
這也是沈可鵲選在了今天和沈青長挑破齊肅一事的原因,要是被她哥知道她來這種地方,可還得了。
估計他都能急得當場從京臨飛過來,把她抓回家,再關個一周禁閉。
祝今提前訂好了包間,兩人由侍者帶路過去。
“我說你怎麼突然跑海亞來了。”周圍聲音嘈雜,沈可鵲聲音不免大了些。
“結婚啊,”祝今輕描淡寫,“他從海亞中轉飛倫敦出差,明早到,能停個七八個小時,剛好夠去民政局領證。”
知道祝今說的是那位真人一面都沒見過卻馬上要步入婚姻殿堂的聯姻對象。
沈可鵲還是被驚到:“……這麼急嗎?”
祝今無奈地聳了聳肩:“你還不知道我家裡那個毒女人,早就恨不得把我嫁出去,好不容易攀上高枝,這不立馬把我送來,追人家屁股後邊求領證。”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關于聯姻這種事,祝今看得比沈可鵲更開,朝着門口侍者勾了勾手指:“不管怎麼說,今天都是我單身的最後一天,一定要狠狠地享受一把!”
一下子從門外湧入了一排十幾個帥哥,個個肩寬腿長,從溫柔日系到冷酷狼狗,一應俱全。
沈可鵲被驚到了,她在沈青長的管教下天天吃素了這麼久,外邊的世界已經進化成這樣子了?
祝今勾着她的脖子,熱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廓,聲音壓低:“聯姻是家裡安排的,但身心愉悅可是自己的,不能委屈。”
沈可鵲被她言語中的暗示擊中。
後脊僵直,記憶不受控地又湧向了那場似夢非夢的夜裡,滾燙旖旎,不要命地從彼此身上汲取。
“還惦記你那一夜情對象呢?”祝今一眼看破。
沈可鵲心虛地洇了洇嗓子,搖着頭,視線卻一一略過面前男人們的手,各有各的好看,卻都差點意思。
不知是不是有幾分腦海裡閃過那些片段的作用,她口渴難耐。
“我去吧台點酒。”
包廂自然也是能點的,隻是沈可鵲更喜歡欣賞調酒師的現場動作。
指骨勾着酒瓶,轉換着不同姿勢,映着酒吧暗晦的光,别有一格的性感;調制的作品是藝術,過程亦是。
好巧不巧,沒等走到吧台,先迎面撞上了熟人。
時月換了件薔薇印花連衣裙,一字領、泡泡袖,剛及大腿的長度,半紮高馬尾,整個人俏皮靓麗。
“你怎麼在這?”她語氣卻是不變的張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