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是個普天同慶的好日子,每年這時候的天氣都好得出奇。
從住院部到醫院大廳,再走到醫院外,溫度逐漸上升。熾熱的太陽不吝惜地揮灑溫暖的光芒,驅走秋風帶來的些許寒意。
秦笙下意識微仰頭去看太陽,盡管光芒刺眼,那一瞬間的刺痛感仿若是迎來新生的預兆。
“阿笙?”秦媽媽回頭,發現秦笙站在原地不動。
秦笙牽起嘴角,露出笑容,這是她這段時間以來發自内心的最真誠的笑容!
秦爸爸和秦媽媽走在前面,秦笙慢慢跟在後面,脖子還不能随意動搖,身體已經基本恢複。
秦媽媽:“我問過醫生了,阿笙最近至少半個月的時間都要忌口,飲食還是要保持無油無鹽,防止淋巴漏。”
秦爸爸:“嗯,那你留在這邊先照顧阿笙吧。”
秦媽媽:“我也是這樣想的,她一個人在外面又不會照顧自己,整天吃外賣,那怎麼行。”
秦爸爸:“好,就這樣。等阿笙恢複好了,我再來接你回去。”
秦媽媽:“不用你接,我自己會回去。”
秦爸爸沒說話,隻是用眼角餘光看了秦媽媽一眼,撇撇嘴。
回酒店的路程不算遠,不到十分鐘。但對現在的秦笙來說,這段路程略微有些辛苦。她把注意力放在秦爸爸秦媽媽的對話上,勉強能讓這段路程變得輕松一點。
也許是因為過節放假的原因,醫院附近比較冷清,過往的行人和車輛都比較少。
已經過了中午退房的時間,秦家人索性在酒店再住一晚。
也是為了防止出院第一天,萬一秦笙不适應的話,還能及時去醫院複診。
許久沒有走過這麼遠的路程,一到酒店,秦笙下意識地就躺倒在床上。酒店枕頭太高,她動作緩慢地把枕頭扔到一旁,整個人平躺着才比較舒服。
睡意席卷而來,周遭的聲音變得虛無,秦笙整個人陷入深黑的夢鄉。
一整個晚上混迹各大房産網站,趙可兒關掉電腦的時候已經接近淩晨三點。
盤坐在地毯上,靠着沙發,她艱難地伸展着酸痛的身體,骨頭抗議似的發出“咔咔”的聲響。
眼睛是酸痛的,意識是混沌的,卻總有股勁兒支撐着趙可兒,抑或說是阻撓着趙可兒陷入夢鄉。
她整個人癱倒在床上,将被子蜷成一團。好幾天沒給卧室通風,卧室裡面彌漫着一股難以言述的陳舊味道。
是什麼呢?還有什麼沒做呢...
些許的意識抵抗不住洶湧來襲的睡意,趙可兒在淩晨三點,終于結束了她這雞飛狗跳的一天。
翌日,太陽高懸于晴空,白晝的光芒穿透厚重的窗簾,打破一室昏暗。
趙可兒在床上艱難蠕動,抵抗需要清醒的現實。
她緩慢動作了片刻,又停頓下來,不過片刻,整個人又彈跳坐起!
“遭了,昨天忘記問了,阿笙是不是今天出院?!”
炸毛的頭發宛若雞窩,身上還是沒來得及換的昨天的外出服,拖鞋一前一後地散落在床下...
趙可兒隻花了不到半秒的時間看了眼自己的現狀,下一秒就是滿屋子的找手機。
“小新,你在哪裡?小新同學?小新...”
一邊叫一邊吐槽,手機廠商做的AI還是不太行,叫了不一定有回應,有回應也不一定能聽到,還有一定的滞後反應。
像找孩子一樣,趙可兒從卧室不斷叫到客廳,一路翻翻找找,最後在若幹雜物堆積的茶幾上找到被壓在最下面的手機。
得,還是沒電關機的手機。
怪不得怎麼呼喊,都得不到回應。
你永遠叫不醒一台沒有電的手機。
習慣了生病時的作息,秦笙用一個長長的午睡來恢複自己的體力。醒來時看見不同于醫院的裝飾布景,還有些恍惚。
昏暗的室内,柔和的木質調香薰微微擴散香味。
秦笙轉頭,靠窗沙發上坐着一個人,筆記本電腦在她前面,似乎看得很專注。
“可兒?”秦笙掙紮着從床上慢慢坐起來。
沙發上的人感受到動靜,把筆記本移走,走過來。
“是我,怎麼樣了?”趙可兒雙手略有些虛無地在空中擺晃着,不知該如何動作,“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我可以。”
隻見秦笙先是轉身側卧,接着利用自己沒有做過頸部清掃的右邊力量一點點将平直的手臂支撐起來,最後靠着床頭坐了起來。
平常一個簡單的起身,在這個時候變得費神又費力,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不易。
然而,在趙可兒看來這已經是巨大的進步了。
盡管隻隔了一天,但秦笙從躺在床上動彈不得,進步成為可以自主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