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朝中重臣與晉國交易,洩露了莫家軍的作戰陣法圖,并且,莫文青手中的精兵被換走了一半,而後來兩軍戰至蠍子河時,晉國忽增一倍兵力,且均為精兵。
堂溪胥緊捏住信,怒火沖天,一陣窒息感湧上鼻間,是拿兇手的無可奈何,是又不知如何查起的無措。、
徐凝看過這封信,摩擦着泛黃的信紙:“這種信紙你可知道是哪裡來的?”
“查過了,就是民間那種普通的松江潭箋。”徐凝又想問什麼,堂溪胥看一眼就猜到女子心中所想,“朝中官員沒有用這種信箋的。”
徐漣慢悠悠地走到堂溪胥旁邊,拿起他身旁的果子,吃了一口:“朝中官員沒有,那宮中呢?”
“徐公子這樣一說,我倒是想起了一個人。”趙明裳的記憶裡浮現了一個容顔一絕的女子,“貴妃,沈修玉。”
“沈修玉原是松江人,江南第一美人,為松江府知府之女。陛下南巡時,為沈修玉容顔所傾倒,當即冊封為錦嫔。”趙明裳喝了口水繼續道,“沈修玉承寵,她爹沈為序直接連跳兩級成為一省都指揮使。”
一人得寵,全家升天,怪不得那麼多當官的把女兒往宮裡送。徐凝這回算是徹底理解了。
“這就奇怪了,她一個後宮嫔妃和莫将軍又不相識,怎會陷害他?”瞿義抱着胸說出各位心中疑惑。
“為什麼她的封号是‘錦’?有什麼深意嗎?”徐凝不放過每一處容易讓人忽略的細節。
趙明裳緩緩道:“凝妹妹問的正是我接下來要說的。聽聞陛下當年一見沈修玉就覺得她像極了一朵木香花,層層疊疊,氣質出衆,正待人一瓣瓣撥開花瓣探索她的神秘。而木香花又叫錦棚花,陛下認為‘錦’字最好,華美珍貴,就像沈修玉一樣,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徐凝聽了就不覺得這是一個好的封号,但又說不上來。反正她聽了這番解釋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讓人難受,很不好。
幾人所在之地又是荒郊野外,瞿家莊離此地約還有一兩天的路程。
“諸位莫要多想就算想要進京,也得路過我瞿家莊。我阿姐正好也在家,前幾日父親與我來信說阿姐要成親了。”瞿義不想氣氛這麼緊張,說了件喜事。
徐凝震驚得将嘴裡的果肉吐出來:“什麼?!瞿姐姐要成親了?快說說是哪家郎君,竟俘獲了我瞿襄姐姐的芳心。”
原書中并未說到瞿襄是否成親,隻說到“醫聖瞿襄一夜之間性情大變,從此變得冷漠孤僻,令人望而生畏”。
不過徐凝還是替她高興的,畢竟是人生中一件大喜事。
“這我就不告訴你了。去了就知道了,你肯定想不到。”瞿義詭笑着不懷好意。
徐凝也懶得再問:“愛說不說。”
夜微涼,心寒霜,情難忘。
今夜較白日轉暖了些,林中較為幹燥,幾人生了好幾個火堆,不算太冷,又回到了前些月份幾人風餐露宿的日子。
“把手放我這裡,要暖和些。”堂溪胥撩開些許外袍,把徐凝的雙手隔着中衣捂在他的腹上。
徐凝想把手拿出來,堂溪胥又将她的手按回去,兩眼看着她,滿臉笑容。
手确實暖和了,徐凝也不再拒絕。
是挺暖和的,不用白不用。
光羽黑線【真的嗎?沒有其它的心思?】
徐凝不理他。
夜已深,林中鴉雀無聲。
在陽業府中打鬥那晚,殷無夢來了。
徐漣本以為她和陽業這行人有瓜葛,或許是因為心中的成見,又或許是因為什麼别的原因,總之他神不知鬼不覺的,像被勾了魂一樣跟過去了。
徐漣正在運行體内的内力,倏然感覺耳邊吹來一陣風,随後另一隻耳朵也涼飕飕的。
風裡還混合着脂粉香,卻是一點也不沖鼻子,還有些宜人。
正在打坐的男人皺着眉猛地睜開眼。
恰與一雙狐狸一樣的鳳眼相對,殷無夢的鼻尖和徐漣的鼻尖将将觸碰在一起。
柔軟、細膩。
方才心如淨水的男人,此刻恰有一塊碎石落入湖中,驚起圈圈漣漪。
殷無夢心有深意地看着徐漣。
就像捕獵者看中自己的獵物一樣,志在必得,又或者說他就是她的囊中之物。
徐漣不待殷無夢反應過來,就即刻出掌。
殷無夢身形極快,瞬間閃到徐漣的身後。
女子妩笑着,纖纖素指請捏着徐漣的手臂,又順勢在男子的脖頸後吹了一口氣。
徐漣頓住了,一動不動。
不過男子很快反應過來,又反手想要擊打殷無夢,殷無夢反跳到樹上。
樹葉搖落,另外沉睡的三人都醒了。
堂溪胥正在熟睡清理餘毒,就沒參與這些事。
“姑娘是哪方人也,我等皆是行路人,你為何要動手傷人?”趙明裳義正辭嚴,醒來時剛好看見殷無夢出掌傷徐漣,而徐漣恰好今日有些虛弱,沒躲過這一招。
殷無夢攪着金發,鳳眸上翹:“你怎就知是我傷的他,不是他傷的我?”
徐漣許是有些氣急敗壞,又好像在怕什麼:“是我傷的你又怎樣,你選的‘道’不對,走的路自然也就不對,我斬除心術不正之人,有何不對?”
殷無夢卻不被他的話吓到,亦或是根本不在意:“哦~我還以為是因為你怕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