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虎和青禾忙裡抽空,再次前往沈鶴家探望。
屋内炭火微弱,沈鶴依舊躺在床上,臉色比之前好了許多,但依舊虛弱。
陳虎走到床邊,語氣溫和卻帶着一絲歉意:“阿鶴,接下來這段時間,山裡事多,我們可能忙得沒法來看你。你自己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按時吃藥,别讓我們擔心。”
青禾在一旁,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忍不住開口說道:“還有個好消息呢,我和你陳大哥要訂婚了!”
說完,她羞澀地看了陳虎一眼。
沈鶴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絲光亮,聲音雖然虛弱,卻帶着幾分欣喜:“當真?”
陳虎撓撓頭,露出憨厚的笑容:“你快點好起來,等你身體好了,一定要來喝我們的喜酒。”
“好!”沈鶴激動地應了一聲,卻因情緒波動劇烈,忍不住咳嗽起來。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呼吸也有些急促。
陳虎見狀,連忙上前扶住他,語氣中帶着幾分焦急:“你快好好休息,别太激動!”
沈鶴微微點頭,努力平複呼吸,眼中卻依舊帶着笑意。
青禾和陳虎又叮囑了幾句,才依依不舍地離開。臨走前,青禾回頭看了一眼沈鶴,輕聲說道:“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我們等你。”
沈鶴點點頭,目送他們離開,心中既為他們感到高興,又有些怅然若失,他不知何時自己的身體才能徹底好起來。
然而,僅僅過了幾日,沈父便匆匆找到陳虎,他一臉愁容,語氣中帶着抱怨:“這小子天天躺在床上,總是要吃要喝的,家裡的錢都快花光了!”
陳虎聽了,十分震驚,說道:“獵那妖獸的錢,買完藥應該還有剩餘,怎麼這麼快就花完了?”
沈父歎了口氣,道:“花錢的地方多着呢!他打獵受的傷,後續調養不費錢嗎?你之前可說了,他要用錢盡管找你拿!你不會想耍賴吧?”
陳虎雖滿心疑惑,但聽到這話,還是趕忙擺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沈鶴要是有需要,您盡管開口。”說着,又拿出一些錢财遞給沈父。
沈父接過錢,臉上頓時堆滿了笑容:“好好好,我就知道你是個實在人。”這才滿意地走了。
沒過多久,沈父又急匆匆地跑到陳虎家中。這一次,他的神色更加焦急:“沈鶴這幾日又染了風寒,我在鎮上替他抓了幾副藥,錢又快花光了。”
彼時陳虎正忙得焦頭爛額,一聽這話,想都沒想,又從懷裡掏出一些錢遞給沈父:“您先拿去用,不夠再跟我說。”
沈父接過錢,連連點頭:“好好好,你真是個好人!”說完,他便匆匆離開。
陳虎看着沈父遠去的背影,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他擔心沈鶴的病情,想去看看沈鶴,但眼下正是捕獵隊最忙的時候,他實在脫不開身。
陳虎歎了口氣,心中暗想:“等過段時間不那麼忙了,一定要去看看沈兄弟才行。”
日子一天天過去,天氣愈發寒冷。
沈鶴臉色蒼白,屋内彌漫着一股沉悶的,混合着藥味的氣息。
突然,房門“砰”地被撞開,沈父滿臉怒容,大步跨了進來。
他手指着沈鶴,破口大罵:“沒用的東西!别人打獵的時候都沒受傷,怎麼就你受傷了?你看看你,在床上躺了多久?也不出去打獵!你之前掙的那點錢早就花光了!天天白吃白喝住家裡,傷一直不好就算了,現在又染了風寒,家中哪還有錢給你治病!”
沈父越罵越激動,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一個箭步上前,将沈鶴連着被子一起扛在了肩上,轉身朝着門外走去。
“你幹什麼!”沈母驚慌地跟在後面,聲音中帶着哭腔,“外面下着大雪,他會凍死的!”
沈父充耳不聞,一腳踢開房門。刺骨的寒風夾雜着大片雪花呼嘯而入,冷意瞬間席卷了整個房間。
屋外,天地一片白茫茫,今年的初雪,竟來得如此猛烈。
沈父就這樣扛着沈鶴,徑直走到屋外的院牆邊,随後毫不留情地将他扔進了雪地裡。
沈鶴重重地摔在冰冷的雪地上,發出一聲悶哼。
沈母追了出來,看到這一幕,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雪下得這麼大,他又感染了風寒,你這是要他的命啊!”
沈父冷哼一聲,語氣中滿是厭惡:“我看他就是在裝病,不想出去打獵而已!都是因為你一直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他才這麼懶散!你看着好了,一會兒他凍得受不了了,肯定就自己爬起來了!”
“可是……”沈母還想說什麼,卻被沈父一聲怒吼打斷。
“閉嘴!”沈父瞪着眼睛,語氣兇狠,“況且你知道,他就是一個妖怪,有那麼容易死嗎?”
沈母聽聞此話,沒再吭聲,隻能默默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