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好看熱鬧的勁兒上來,才不管三七二十一。
她愛看熱鬧的習慣不知道是随了誰了,謝昭笛跟賀坤都不是愛管閑事的人,偏偏賀知好,哪裡有熱鬧都少不了她。
賀知好推着賀知君往樓下走,念念有詞地說道:“小哥,你跟我一起去我就不會出意外了啊,走嘛走嘛,你就不想知道下面為什麼吵架嗎?”
“我不操閑心,賀知好,你别推我,我自己會走哈。”賀知君被賀知好推着往前走。
賀知君在醫院上班,跟病人打交道非常費精神,下班就想躺床上休息,礙于賀知好身體還沒完全好,他隻能舍命陪妹妹。
下樓之後賀知好一溜煙跑到了圍着的人群中,中心圈擠得人實在太多,賀知好生怕誰一個肘擊戳到自己腦袋,她隻好在外面的一圈蹦着看裡面。
“嬸兒,這是怎麼啦?”賀知好揪了旁邊同樣看熱鬧的李紅嬸,她倆算是同道中人。
要說哪裡有熱鬧,肯定落不下她們兩個人。
之前小小的賀知好丁點大,倒騰着兩條小短腿,看見李紅嬸往哪跑,絕對跟在她身後,一前一後的到達熱鬧場地。
李紅嬸看見賀知好明顯失望了一下,現場太亂了,她怕賀知好聽不見,扯着嗓子喊:“小好,你怎麼也來得這麼晚,我去妞妞她姥姥家剛回來,你下班這麼早,怎麼沒積極點。”
對她倆來說,看熱鬧比天還大,賀知好也懊悔呢。
她湊在李紅嬸的耳邊:“我剛聽見,我小哥攔着我不讓我來,嬸兒,你力氣大,你快往裡擠。我幫你。”
賀知好側着身往旁邊擠,加上李紅嬸的蠻力,成功的護送李紅嬸進入了吃瓜内圈。
賀知好羨慕得目送着李紅嬸的背影,支着耳朵聽裡面到底怎麼了。
“劉三家的,喪良心的事你沒少做,喪良心的話你也少說,人在做天在看,我就看你這種人能遭什麼報應。”楊慧蘭指着劉三家的罵,聲音尖酸刻薄,直穿人的耳膜。
劉三家的掐着腰,瞪着眼看楊慧蘭,絲毫不怕她,兩個人距離很近,肩膀抗着肩膀,口水都要噴到對方的臉上了。
“楊老太太,你少說我喪良心,大家誰不知道你才是黑心肝的,邱大嫂子死了之後,你搓磨的兩個丫頭成什麼樣子了,天天就是可哪兒占便宜,誰家吃點肉,你聞着味就過去了。誰家吵架少了你的挑撥。你這個舌頭早晚得割了。”劉三家的說起話來也是不遑多讓。
楊慧蘭就是邱秋的奶奶,她的做法大家都看在眼裡,重男輕女都說輕了,偏偏她還死要面子,聽不得别人說她。
她手指頭點着劉三家的:“你滿口噴沫子,你一個寡婦不好好守寡,還跟别人過日子,不要臉,你就是個克夫命,找多少都白搭。”
劉三家先前的男人姓王,意外去世了,劉三家的自己帶着一個兒子,在這個世道不好辦,隻好又找了一個,這個男人姓劉。
劉三和邱秋的爸爸都是醬油廠的,五年前有一個升主任的機會,邱秋的爸爸沒競争過劉三,從那之後,楊慧蘭處處找事。
劉三家的本名叫尹美娟,長相不錯,自從死了第一任丈夫之後,脾氣就變得潑辣起來,隻有這樣才能保證自己和兒子不被人欺負。
她是個踏踏實實過日子的人,不管是第一任還是第二任丈夫,她都真心對待,尤其是第一任丈夫,兩個人十六七就在一起了,過了十年,怎麼可能沒感情。
她就煩别人拿寡婦說事,還說自己是克夫命:“楊老婆子,你怎麼說話呢,你這不是咒我們劉三嗎,前些年升職的事,你是不是還記恨我們呢,我看你就是克子孫的命,我就看看你克完兒媳,下一個克誰,活這大年紀,一點不給子孫積德,早晚把孩子的運糟蹋光。”
人群裡不知道誰先說:“是啊,楊老太太,你說這話就難聽了,劉三嫂子多好的人啊,三哥也是熱心腸,你怎麼說話這麼難聽啊。”
兩個人話越說越難聽,完全聽不見周圍人拉架的話。不知道誰先推搡了一把,兩個人直接上手了。
她倆打架也沒有什麼招式,尹美娟一隻手薅着楊慧蘭的衣服,剩下一隻手薅着楊慧蘭的頭發。
楊慧蘭是散着的短頭發,尹美娟把手指插/進她的發間,絲毫沒留情,拽着頭發就往後拉,用足了勁,險些沒給楊慧蘭薅下來,頭發連着頭皮那塊都紅了。
楊慧蘭也不是省油的燈,在鄉下就跟人打架,她的頭被迫往後扯着,一隻手掐着尹美娟的臉,另一隻手掐她脖子和肩膀那處的皮肉,手指都要扣進去了。
兩個人的腳也沒閑着,你踢我一腳,我還你一腳,尹美娟踩着楊慧蘭的腳,一個頂腿,再加上拉架的人你一下我一下的拉着,兩個人左右失力,直接倒在了地上。
咚地一聲,腦袋磕頭的聲音聽着都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