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了比賽還不重要啊，禮物收到了嗎？”

“嗯，收到了，果然你還記得我缺那一個。”

他路過了客廳，餘光瞥見客廳有人坐着，不過他沒理會，講着電話就準備出門了。

客廳的人開了口，“站着，沒看到我嗎？”

陸司羽恍若未聞，穿了鞋，隻應了電話裡的一聲，“小叔，你過年會回來嗎？”

“看情況，這邊事情挺多，開業時間又定下了，我不一定能回來。”電話那頭陸燃笑他，“放心，你的壓歲錢還是有的。”

“我又不是想要壓歲錢，你不回來過年，我一個人不就很無聊。”陸司羽終于還是沒憋住說了實話。

“那麼大一家子都在一起過年呢，你怎麼就無聊了，好了，我看情況回來吧，你要好好念書，練球，照顧好自己，有事就要給我打電話，接你電話的時間還是有的，知道了嗎？”

“知道了，小叔再見。”陸司羽坐在了車上，挂了電話。

今天是星期六，他媽做主要讓他去和那位陳總的兒子女兒一起練球，他現在就是去往約定地點。

隻是車開到一半，他叫住了司機，“叔，我肚子不舒服，想去衛生間。”

他們途徑了商場，司機沒有懷疑什麼，隻說：“那我在前面一點兒等你，你出來後給我打個電話。”

他點了頭，隻拿上了手機，包全都放在了車上沒帶下車，進了商場，左繞右繞，從商場另一邊出去，打了個車往今天的目的地去。

當然，不是網球場。

他媽定下行程的時候，他可沒有答應。所以他今天去哪兒都是他的自由。

他到的時候，房間裡所有人都在驚奇，有人笑他，“這不是優等生嗎？優等生能來這種地方麼？”

他真的很煩别人這樣說，即便是朋友也不行，而且他和對方能成為朋友，本身也是因為有個共同的朋友。

他看了一圈台球室，烏七八糟的人看到一堆，而且也很吵，煙味兒彌漫，就是沒看到今天生日宴的主角，他問了，“裴钰呢？”

“他在陽台接電話。”有女生回了他。

他找了過去，果然找到了裴钰，裴钰沒在接電話了，他在抽煙，煙氣散開，他聞到了沒忍住咳。

“你來了？”裴钰回頭，看見他，臉上有了點兒笑意。

陸司羽靠着欄杆，朝他伸手，“給我一根。”

裴钰沒給他，順手還把自己手上的煙給摁滅，吐淨了最後一口煙，“得了吧，你就别學抽煙了，又不是什麼好東西，學這幹嘛。”

“那我每次看見你，你都在抽煙，你幹嘛不戒掉。”

“昨天不是還說你今天約了球，來不了嗎？”

“你今天生日，我都不來，我成什麼人了。”陸司羽說着遞了生日禮物給裴钰，“生日快樂，我最好的好朋友。”

裴钰拆了禮物，盒子本就不大，所以禮物也不大，是一個打火機，很精緻，印着品牌logo，一看就很貴。

“這可是我自己攢的錢買的。”陸司羽提起這件事還挺得意的。

“謝了。”裴钰還是收下了，“對了，你早點兒回去吧，不然你媽生氣了，會罵你的吧？”他們兩家是世交，但他們裴家破産了，兩家大人早就不來往了，但他們從小就認識，一直都在一個班，直到上高一，裴钰從國際學校退學，他們才沒了多少見面的機會。

但還保持着聯系。

陸司羽不太愛交朋友，裴钰就是他最好的朋友了。

“不管她，她要罵就罵吧。”陸司羽不在乎，“反正我做什麼她都不會滿意。”

“挺沒意思的。”

“走吧，打兩杆兒。”裴钰拍他肩膀，“反正你來都來了，就别多想了，挨罵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了。”

其實比起和裴钰，陸司羽和趙城他們幾個現在都還在一個學校，甚至算起來，趙城和他還算得上是遠親，但是他們關系就是不怎麼樣，在學校遇見了，也從來不會打招呼的那種。

看見陸司羽拿起台球杆，趙城挖苦他，“你會不會打啊，你可别當網球打。”

“搞得你打的很好一樣。”陸司羽也不客氣，“你打出世界冠軍了嗎？”

“你!”趙城不服氣了，“來比一場，輸了的人得叫對方爸爸，怎麼樣？”

裴钰用陸司羽送的打火機點了一根煙，咬在嘴裡，朝着他們笑得很無奈，“行了，你們幹嘛一見面就吵啊，今天我生日诶，好了都别吵了，難得大家聚一堆。”

他勸完，又接了句，“以後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像今天這樣聚一起呢？”

在後來的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陸司羽從睡夢中驚醒之後都回到反問自己，那一天為什麼沒有聽出裴钰話中的意思呢？要是能聽出來，會不會之後裴钰就不會站上天台，從他眼前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