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司楚盯着手機屏沒動。
聞恔也不知道他究竟看到了什麼。雖然他并不介意讓别人知道他是個博主,但是後台的污言穢語自己看到是一回事,被别人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尤其是像這種熟又沒有那麼熟的老闆。
就像是被扒光了在陽光下曝曬一樣。
又尴尬又羞恥。
讓真正的金主看見自己在别的平台浏覽“老闆”信息,自己恰好還點開了這個界面很久沒動。
像是真的心動了一樣。
如果有地縫的話,他會鑽得比土撥鼠還快。
聞恔的皮膚本來就偏白,在熬夜和情緒激動的時候尤為明顯。
前者是0成本cosplay熊貓,後者是一秒cosplay上桌的螃蟹。
讓人很容易地就忽略了他身上的肌肉。
連吵架都沒有什麼威懾力。
通常這時候,聞恔喜歡使用暴力讓自己脫離困境。
武力鎮壓顯然比禮儀教化好用多了。
但現在這種情況又和以前不同,原來面對的都是同齡朋友,現在面對的那可是行走的十萬塊啊。
還是月結的那種。
尴尬到最後是他越來越紅的耳朵,和被抓包後因為羞恥而錯開視線低下的腦殼。
秦司楚看着面前的人一秒,又看了看自己右手接到的手機。
有些莫名其妙。
接的這是繡球嗎?也不像啊?
他剛進廚房這手機跟暗器一樣徑直地飛過來了。
沒聽說誰家用手機當繡球的,也沒聽說誰家用繡球當暗器的。
因為聞恔今天第一次發視頻,想時刻關注賬号動态,所以他并沒有關上消息彈窗。
這一會又進來了好幾條消息,所以秦司楚看見的就是雪球的那張被放大又被拍扁的臉閃了又閃。
占據了手機一整個屏幕。
旁邊還有一隻手在輔助雪球看鏡頭。
突出的腕骨上的棕色小痣不大但在雪白的手腕上卻很是抓眼。
在問清楚情況和歸還手機之間,秦司楚還是選擇先把左手裡提着的一群飯盒放在了廚房台子上。
竈上的鍋還在咕嘟咕嘟冒着熱氣,空氣中浮動着溫暖的飯香和現在有些尴尬的氣氛格格不入。
雖然聞恔确實沒品鑒過幾本霸總小說,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沒有哪家霸總會繞開潔癖這一挂。
即便是秦司楚看上去好像确實沒有普通潔癖,但是情感潔癖肯定得有吧。
還有對下屬的掌控欲。
一般來說,地位越高,掌控欲越強。
綜上所述,聞恔得出,秦司楚可以接受自己吃過的飯應該是家教原因。又或者說,秦司楚靠自己的努力成為了一代總裁,所以沒有那些普通霸總的通病。但是就剛才的問話和沉默來看,情感潔癖隻多不少。
再說了應該也沒有人喜歡自己的貼身員工還惦記着晚上再去上個夜班吧……
又安靜了幾秒,聞恔硬着頭皮為自己辯解道:“我在看做飯的視頻。”
???
秦司楚皺着眉頭把手機還了回去,并不知道聞恔這是在搞哪出。
聞恔也不知道這人是信了還是沒信,他受不了這該死的沉默,又給自己解釋了一句:“我是正經人。”
面前這人的眉頭反而皺的更深了,像是沒了什麼耐心沖着聞恔點了點頭。
聞恔也看不出來秦司楚是信了還是沒信,看了看自己手裡已經黑屏的手機,聲音裡不自覺地帶上了點委屈:“我就是平時發發做飯的視頻什麼的,一般都不露臉。”
秦司楚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但是他還是不明白聞恔這個反應到底是因為什麼。
是因為被自己抓住在廚房玩手機嗎?
平心而論除了本職工作以外,他不是一個喜歡限制員工的老闆。
隻要把工作完成好,其餘的時間是遲到或是早退都沒問題。
秦司楚想了想他剛才看手機的樣子有些心虛的樣子,補充了一句:“我對别人私生活不感興趣。”
“所以私下你可以随意一點的。”
聞恔懸着的心終于死了。
不明所以的雪球聞着香味趕來,一屁股坐在廚房門口沖着裡面搖着尾巴嗚嗚哩哩。
秦司楚拍了拍雪球的腦袋。
“我剛剛給排骨焯水的時候撈出來了幾塊,沒有油也沒有鹽,你可以喂給它吃。”
聞恔說完這句就開始忙碌起來,把已經煮好的話梅小排裝到盤子裡,又把冬瓜和海米同時下鍋,在一旁炖湯。
剩下的一個爐竈又炒了一個蒜蓉菜心。
人一旦尴尬就會變得忙碌起來,聞恔原本以為他這一番忙活秦司楚能離開廚房,但他和雪球誰都沒走。
秦司楚喂完雪球,洗好了手,看着一直沒停手的聞恔,“需要我幫忙嗎?”
“啊?”聞恔被他猝不及防的出聲晃了一下,連連擺手,“不用不用。”
“你出去休息吧。”
秦司楚這才離開了廚房。
聞恔的心剛落地上又重新提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監視,這一定是監視!
我又有什麼錯,我就正經地傳了一段做飯視頻啊。
氣得聞恔想對着空氣打一套軍體拳。
最後又炒了個酸辣土豆絲,算是給這頓飯做了個了結。
當他把四菜一湯端上桌的時候,雪球已經幹完了今天定量的晚飯,屁颠屁颠地重新跑到餐桌下面,嗷嗷待哺。
秦司楚輕輕拍了下它的頭表示拒絕:“你吃的夠多的了。”
“不好意思,今天做飯有點晚了。”聞恔端着一碗米飯出來,放在了桌子上。
前天晚上和今天中午都屬于意外,一般情況下,生活助理應該不能和雇主一起用餐的吧……
至少在他有限的霸總知識體系裡,沒聽說過生活助理還能和霸總邊吃邊唠嗑的。
正好今天他想先找個地方死一會……
秦司楚看了看米飯,起身又去了廚房。
聞恔摘了自己的小熊圍裙,剛想就此退下,旁邊的雪球見一人不行重新換了個人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