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秋風拂過,折扇在季程遠的指尖轉了個弧度,展開了一扇水墨畫,他挑了挑眉,嘴角勾起倨傲的弧度。
李昭微眯雙眸,打量着被秘密籠罩的季程遠,她笑了笑:“季三公子覺得會寒了誰的心?”
季程遠揚起下巴,漆黑的眼眸透着明顯的桀骜:“自然是中舉的二十人。”
“若是真有冤情,豈不是寒了天下人的心?”李昭笑着反問。
季程遠一噎,收起折扇,雙手負在身後,偏過頭,似乎斟酌着什麼。
“長公主言之有理。”沈淮清冷的嗓音從廊下傳來,犀利冰冷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後,他俯視着跪在地上顫抖的書生,“便按照他說的去查一查,若是卷子沒問題,就把他按照誣告罪懲治吧。長公主意下如何?”
李昭意外地看向沈淮,唇角微微揚起:“那就按照沈太傅說的辦吧。此事關系重大,應讓大理寺徹查一番。”
兩人對視了一眼,沈淮率先挪開目光,接着讓人帶走了這位書生。
此事隻是一個小插曲,但對于在場未上榜的考生來說卻是一件比天還大的事。
如果真的有人科舉舞弊,那名額就能空出來。
衆人面面相觑,詭異的氣氛在空氣中流動。
将事情鬧大的好處就在這,總會有人沖着利益去做事,甚至不需要教。
金翎隐匿在無人在意的角落,目睹了這一場鬧劇,心中的震驚久久沒有散去。
原來……穆姑娘就是這位長公主?那她為什麼要幫他?
還有那位傅公子,究竟是什麼人?
腦海中的謎團和疑惑像一團理不清的線。
他放下手中的茶盞,見長公主離開了宴席,不動聲色地跟了上去。
李昭示意衆人繼續玩樂後,就離席了。
她領着沈淮進了待客的茶室。
“沒想到沈太傅今日親臨賞菊宴,有失遠迎。”李昭不緊不慢地倒了杯茶,将茶水遞給沈淮。
茶水很燙,氤氲着朦胧的霧氣,模糊了他的視線。
“長公主客氣了。”沈淮環顧四周,緩緩接過了茶水,神色晦暗不明。
見此,李昭試探地問道:“沈太傅是在找什麼人嗎?”
“沒有。”沈淮答得很果斷,轉移話題道,“殿下,秋闱之事,非同尋常,絕不會被高高拿起輕輕放下,此事一旦揭露出來,殿下得罪的人可不隻是司空。”
“這話,我也想同沈太傅說呢。”李昭微微一笑,“原以為,太傅不會來。”
沈淮目光一瞬不動地盯着李昭,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我記得殿下說過,我們站在同一條船上。”
“哈,太傅說得對。”李昭擡手指了指貴妃榻對面的位置,莞爾道,“太傅坐下說話吧。”
沈淮并沒有坐在李昭的對面,而是坐在了李昭對面的紅木椅上。
“今日,沈二公子沒跟着一起來嗎?”李昭見他沉默不語,随口問了一句。
說起來,回京這麼久,沈無憂就像是消失了一樣,實在不像是他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