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瀚清看着他，發紅的眼眶中禽着淚水，半天沒有再說話。

“先生？”小天擔心的小聲詢問，他雖然不知道許東添和林瀚清是什麼關系，但能看出來這個人對先生真的很重要。

“……你騙我的吧。”林瀚清的聲音控制不住的顫抖，他低下頭，眼淚落在毯子上。

小天不敢回答，現在說什麼都是無意義的，他又理解不了林瀚清的感情，連怎麼安慰他都不知道，隻能抽了幾張紙給他。

“他不可能死了，你又沒親眼看見……東添他肯定還活着！”林瀚清的情緒已經失控了，快一個月的時間，他無時無刻不在思念着東添，哪怕有一絲希望，他都願意相信許東添還活着，哪怕是自欺欺人，他也沒有勇氣去相信東添已經不在了。

“你……告訴我他現在在哪？”

小天搖搖頭：“我不知道。”

“你為什麼不知道？為什麼？！”林瀚清使勁搖晃着小天的肩膀，小天有些害怕的推開他。

“我真的不知道啊。”

林瀚清意識到自己的失态，松開了手：“對不起，我不該遷就你的。”

他站起身，怔愣的看了小天好一會兒。

“先生，你……”小天本想安慰他，但林瀚清已經轉身回了卧室，門被使勁關上，空蕩蕩的大廳又隻剩他一個人了。

往後的兩天小天基本見不到林瀚清的身影，他卧室的門一直關着，小天也不敢去敲，但又擔心林瀚清有什麼事，就一直坐在樓梯上，每天靠着欄杆，眼巴巴的希望林瀚清可以出來。

一直到深夜，出來喝水的林瀚清看見了睡在樓梯上的小天。

“喂。”林瀚清拍了拍他。

“啊？”小天驚醒，當他看見林瀚清的那一刻，眼中閃爍着抑制不住的喜悅。

“先生，你好些了嗎？”雖是這麼問，但小天還是能看出他的情況并沒有變好。

林瀚清身上的衣服還是前天的那件，渾身是嗆人的煙味，他摘下眼鏡困頓的揉揉眼：“用不着你操心，趕緊回去睡覺。”

“可是……”

“快點！”

小天不敢再反抗，扶着欄杆站起來，結果因為腳太麻了，控制不住的朝下倒。

林瀚清連忙出手扶住他。

小天把着林瀚清的肩膀，艱難的維持着平衡，臉離他的身體很近，溫暖的手正有力的扶着他，小天慌忙的重新站好。

林瀚清一向讨厭陌生人的觸碰，看小天站好便往後退了一步。

“快回去睡覺。”

“哦。”小天依言上了樓，可沒走兩步，他還是轉過了身。

“先生，”他叫住林瀚清，很認真的看着他，說話的聲音不大，但又溫柔中帶着堅毅：“我知道我說的話您可能覺得幼稚或者不正确，但是……過去不是困住人的牢籠，而是讓内心更強大，我們所失去的，都不會因為消失便不複存在，而是一直激勵我們，讓我們有重新向前看的勇氣。”

說完這些，小天緊張的低下頭，小聲的補充：“我害怕你會生氣，但我把您當成朋友，隻是想給你帶來情緒價值……”

“謝謝，你說的很對。”林瀚清認真聽完後歎了口氣，“可你要知道，說和做，他們之間的鴻溝是難以跨越的，你想讓我放下過去，可我如果就是放不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