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時蘇簡與牛大哥在萬花閣玩樂欠下巨債,被管事的抓了去暴打一通,最後才提及可将葉蘿衣抓來抵債。二人一合計,将葉蘿衣送做太師府替嫁的女兒,各自都可得好處,便爽快應下。
成親那日邊便将人抓了來,不僅抵了賭債還換了一箱子黃金。如今二人日夜在這萬花閣玩樂,可謂是樂不思蜀。
蘇簡日日玩樂都要莺兒陪伴左右,夜晚也是宿在她屋内,對她真真是情有獨鐘。
“唉,莺兒,你這就是婦人之見了。”牛大哥攬住莺兒腰身,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怎麼會有人嫌銀子多呢?過些時日,咱們将這‘賭鬼’得到那箱黃金花完,再走也不遲。而且管事的還許諾,到時再多給咱們十兩黃金。”
“哼。”莺兒輕輕打了他胸口一拳,“臭男人,恐是掉錢眼裡,不想管我了。每日陪伴在這人身旁,手都快被他的老繭劃破了。且他雙手甚是不規矩,真是讓人厭煩得很。”
“真是難為你了,事成之後,為夫定會好好補償你。”牛大哥終于露出笑臉,柔聲說道,“過幾日,我出去給你買些最時興的胭脂水粉,再買些手上抹那玩意兒,如何?”
“哼!”莺兒眉尾輕輕彎下,眼中全是笑意,面上還故作氣惱,“你也不想着先給我贖身,就想用那些小玩意兒打發我。那時真是不該為了你來這鬼地方。”
“哎,莺兒。”牛大哥手臂在她腰上圈得更緊了些,靠在她耳旁說道:“我每時每刻都想給你贖身,再買座大宅子,将你關在宅中,不讓其他男人見你。隻是現在那管事的一雙眼睛盯着咱們,行走還是自由;若是給你贖了身,他們怕是要處處盯着咱們,那做起事來甚是不便不說,還可能被抓了把柄去。”
“哼,死鬼,勉強信了你罷。”莺兒在這萬花閣待了也有些時日,對那管事的還是略知一二,自然知道那人确實如牛大哥所說,“好了,回吧,我要歇下了。”
“歇下?”牛大哥握住她纖腰,在她脖頸處吹起,“先享受這春宵,再歇息也不遲。”說罷,抱着她起身朝屋子深處走去。
桌上紅燭,不知何時已燃盡,從雕花窗戶透進來的微光,讓屋内從漆黑變得昏暗。傅淮書披上外衣,輕手輕腳走到外屋。
“侯爺。”
“嗯。”
“裴詹事已等在東暖閣中。”
“嗯。”傅淮書隻覺頭昏腦漲,伸手扶在額頭上,“讓他再等會兒。再給他沖泡些宮中送來的新茶。”
“是。”侍衛行了個禮便快步離去。
傅淮書撐着腦袋坐在桌邊,腦中閃現出些許香豔畫面,讓他渾身燥熱。
“侯爺今日竟讓下官等候如此之久,昨夜定是好好享受了一番春宵樂趣。”看着眼角還遺留一抹紅暈的好友,等待多時的裴淵嘴上也是不饒人。
傅淮書回了一眼便算是搭理他了。
裴淵也不覺傷心,繼續調侃道:“不知侯爺昨夜幹甚去了,你眼下那淤青真是讓人不得不在意。”
“不知裴詹事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傅淮書端起面前茶盞抿了口,皺眉将它放回桌上。
一旁侍女上前将這茶杯端走,手腳麻利的換上杯剛沖泡好的新茶,暖閣中又增添一抹茶香。
“怎麼?嫌我打攪你了。”裴淵嬉皮笑臉靠在軟榻上看着他,“我今日可特地晚來了一個時辰。真是有了枕邊人忘了桌邊茶友啊。”
葉蘿衣盯着床幔看了許久,才反應過來自己現下處在何處。摸摸身旁的冰涼,想來那人早已離開多時。剛動了動身子就覺渾身酸軟,面頰不覺飄起兩抹紅雲。
“夫人,您醒了嗎?奴婢伺候您起來罷。”
“不……不必,我自己起來便好。”說完她忍着 不适,利落坐起來抓過衣裳就往身上套。
一來,她确是不習慣别人伺候自己;二來,也是怕别人看到身上這紅痕。
下了床榻,還是在丫鬟伺候下穿上層層衣衫,還配了些繁雜的飾品。才走出卧房,她又打量起這屋子的布局。
這屋子實際是三個屋子,中間便是外廳,也是最寬敞的一間,放了一個圓桌,可坐下七八人;左邊屋子像是書房,幾個書架上堆得滿滿當當;右邊的屋子便是他們歇息的卧房。
“夫人請稍候,葉茹姑姑已經去傳膳了。”小姑娘羞怯地小聲說道。
“好。”答完她就老實坐在桌前等着
葉茹是太師府跟着她一同前來的姑姑,說出要時時照顧她,也有時時監視她的意思。
“唉。”想起桃源村衆人,她又輕輕歎了口氣。蘇簡與各村民定還在為她不知所蹤擔憂,或許還冒着雪在山上找她。
“夫人。”見她應聲看向自己,葉茹繼續說道,“這是廚房專門為您走的棗生桂子湯,快趁熱喝吧。”
“好。”
剛拿起湯勺,就看到有個嬷嬷從屋内出來,端着昨晚被侯爺抓出來的錦帕,她面上一紅,恨不得将臉埋進碗裡。
這棗生桂子湯,名字叫湯,實際就是用紅糖紅棗煮的湯,配上花生桂子做餡的湯圓。雖然在太師府學規矩禮儀時,已竟知道這些人家吃穿用度并非她這小小村姑能想象,但她還是被這湯的味道驚到。
這紅糖湯圓她以前也常常自己做着吃,沒想到侯府中廚子竟如此了得,可将這簡單食物做出珍馐味道。
“嗯哼。”
聽到聲旁一人咳嗽,縱使心中有萬千不情願,她還是放下手中的湯勺,坐起身來,開口:“撤下去吧。”
看着幾乎沒動過的食物被端走,她忍不住在心中大呼,面上卻不敢表示出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