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就要提一提王樂知有一個哥哥,喚王周,字輕飏。有個小妾蘭珠生的姐姐叫王月。她本人叫王岫,字樂知。
因為王樂知的病,她被留在姑父賈良姑母王氏身邊。她的姐姐王月和哥哥王周等等一家人都要回涼州守孝。
上京的小宅子裡,王氏送走王純一家,轉向室内。賈良正端坐在上,低頭喝着酒,是正宗的洪梁酒,由北宮特釀的,專供天子的。這得花費黃金百兩,不得不說得多虧了他賈良早在地下的嶽父王恪的支持了。
見王氏走進,賈良擡頭“送走了?”
王氏“剛送走了。”
賈良,“子真率真,前些日子還硬要拉着人陳友良在道上賽車。幸虧被咱們及時拉住了。他怎麼不想想這被抓到,可是要進獄裡的?那如今當着上京令的可是司馬徽,他兄長司馬治當初在外任兩千石的時候,素以嚴苛聞名,把他的同僚掌軍事的千石司馬都檻車入京了,還破了當地大族的門。
司馬徽自上任上京令以來,兢兢業業,恪盡職守,被京中八廚之一的度章誇贊有其兄之遺風。犯到司馬徽手裡,子真那細皮嫩肉能受得了?還拉着人陳友良一起,人陳友良何許人也?不提人家家世四世三公,就說人為人處世那叫一個老練。都中誰人不誇陳友良相貌俊美,舉止威儀,為人仁愛。更何況他還禮賢下士。就這幾點,子真有什麼能夠得着的?”
賈良捋了捋胡子,眼睛瞥了瞥王氏,繼續道:哦,有一點子真能勝過陳友良,子真朗朗明月,立之芝蘭玉樹,好一個鮮衣怒馬少年郎。
他把玩着喝完的酒杯,戲谑地看着王氏。
王氏聽到這,恨恨地跺跺腳,把手帕扔向賈良,訴道“你賈自達厲害啊!沒有我爹門生的幫助,你不過個寒家子,自己就可以區區幾年間順利地舉孝廉,進而到上京做郎官了”。
說完,繼而轉身想去看看王樂知和賈唯康,身後卻傳來“哈哈哈”的笑聲陣陣。
等人走遠,賈良突然直起上身,眼光幽幽地盯着因室内光線偏暗燃起的那盞油燈。
内心不住地思索着:如今上京這局勢猶如滿富膏脂的油鍋,油面看似平靜,但隻要撇掉這表面的脂,這鍋就會立馬沸騰起來。這陳楊兩家在這裡面又充當了什麼角色?是抽去的燃着的柴,還是撇去脂的勺子?天子,宦官又在裡面扮演着什麼?
太有意思了,賈良向桌子借了下力,站了起來,不禁咧開嘴笑。
不久前,薛皇後因讒言被天子廢掉,被宦官張保帶人給族滅,全族老幼俱被腰斬,甚至連襁褓中的嬰兒也難逃厄運。薛皇後直接進了暴室,又被生了大皇子的劉美人下令滅口,繼而暴屍街口。親朋好友怕天子遷怒,無人給其收屍,僅僅幾個受過她恩惠的小黃門湊了錢财才得以安葬。不過,在尚書台隐約聽聞,薛皇後的侄子薛峤好像有故人相救,逃過一劫?
究竟是誰幫了他呢?現今官府懸賞重金追捕他,不知他藏到哪了?不過他才智卻是超人,過目不忘、出口成章,但印象最深的還是身上那股少見的骨子裡的孤高自傲,不流于世俗。
也對,畢竟薛氏是河内大族,祖上多有族人任司徒、太尉、司空等顯赫官職,都可以與陳楊兩族媲美了。我不過一寒家子,在嶽父幫助下勉強成了士人,祖上都找不到一個兩千石,哪配和他比。
賈良想到這,不禁心裡酸酸的。
——王恪:我就知道我不多留點東西,你們一大家遲早得餓死!這天下估計沒有比我更好的阿爹了。
王純,聽了這話,撲騰着小腿想要走向阿爹。
賈良讪讪地摸了摸鼻子。